我不顧一切地撥開人群衝了過去,眾人見我先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
“你還真是對這些賤民念念不忘啊,哦忘記了,你也是賤民堆裏爬出來的。”
我看清周圍一切,瞠目欲裂,
小虎被幾個侍衛按住,後背是血淋淋的印子,
而我曾經的母親被人推到在地,卻不敢放聲大哭,隻能拚死捂住自己的嘴。
甜水巷的街坊四鄰,都被人圍在中間,他們敢怒不敢言,瑟瑟發抖,
我渾身顫抖:“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鄭漱玉笑意吟吟:“殿下,這種醃臢之地你怎麼來了?這些賤民偷了我的玉佩,卻不肯交出來。”
小虎猛地抬頭,恨到:“你胡說,我們根本沒見過你。”
看到這一切還有什麼不明白,他們就是故意的。
陸懷明款款走來,他揚起手中的馬鞭,挑釁一樣的望著我,
“這位好像就是殿下曾經的弟弟吧,滿口謊言,該打。”
他一鞭子抽了下去,小虎皮開肉綻,痛不欲生。
我尖叫道:“住手,你住手,我命令你住手。”
他卻像聽到笑話一樣:“我朝履曆,這等賤民犯了錯,便是打死也無事。何況他還是個下九流的仵作。殿下就算貴為公主,也管不了吧。”
說著,他那昂貴的靴子踩上了小虎的手,我整個人雙眼模糊了,
小虎是最有天分的,他十二歲時一手縫合便無人能及,他說要做大夏最好的仵作,為所有不明死去的人伸冤,送他們的亡魂歸去。
他怎麼能,怎麼能......
我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小虎,
“陸懷明,求你,求你放過他們,你有什麼都衝我來。”
“我不選你了,我不和你成親了,我成全你和鄭小姐,求你......”
陸懷明攬著鄭漱玉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我當然會娶你,但賤民永遠都是賤民。就算你做了公主,也改變不了。”
他們揚長而去,臨走時還將我不辭辛苦帶來的吃食一腳踢開,滿臉不屑:“什麼垃圾東西。”
我抱著小虎受傷的身子,渾身顫抖,整個人狼狽不堪,
我看向周圍甜水巷的這些親朋好友,
他們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就因為出生低人一等,
而那些沾滿灰塵的糕點,他們一輩子都沒有嘗過,
卻要被人說是垃圾,
憑什麼,憑什麼!
生而為人,憑什麼他們高高在上?
我握緊了拳頭,目光堅定,
我不允許,絕不允許。
回宮之後,我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拚了命的用功讀書,
什麼規矩禮儀,什麼女紅詩詞統統拋之腦後,
我要學的東西還有太多。
終於到了抉擇的這一天,我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走上金鑾殿,
四位“皇夫”就站在大殿的一側,
他們看向我,目光中仍然帶著輕視與鄙夷,
父皇坐在大殿上,溫和地問我決定選誰,
我再一次對上陸懷明的目光,在他注視下,我跪倒在地,
清晰地聽見自己的聲音,
“請父皇,傳位於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