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還沒等他說完。

畫被翻了過去。

是一行用紅色顏料寫的兩行小字。

"今天我又失去了一個親人，也許我真的是災星。"

"顧楓不屬於我了，我又是一個人了，我又一次沒有家了。"

字裏行間透露著滿滿的絕望。

台下有女觀眾輕輕抽泣。

我也忍不住落淚。

那天我撞見顧楓和曲玲玲在樓下接吻。

眼裏是從沒對我有過的溫柔。

爭吵間，我摔下樓梯流產了。

臥在病床十天，顧楓說他忙，隻來看了我一次。

中途還被那個叫曲玲玲的女孩叫了出去。

畫框轉動，夾角間的B超單子突然滑落。

是已經三個月的嬰兒。

人群中有女孩的抽泣聲更大了。

"周淼真的抄襲了嗎？"

"唉，感覺她有點慘啊。"

"也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台下的顧楓，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他唇角顫動，眼睛死死盯著那副畫。

緊接著，第七幅畫降落。

名為《原諒》

消瘦的女孩正撕碎著剛完成的畫。

西裝革履的男人跪在地上祈求原諒，正是顧楓。

"顧先生，當時發生了什麼？您怎麼跪在地上一臉卑微？"

麵具男嘴角帶著幾分嘲意。

顧楓沒說話，臉色愈發蒼白，眼底洶湧著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嘖，看樣子是出軌被發現了唄，隻是沒想到真相原來是這樣。"

人群中一個聲音犀利的竄出。

"我......我確實很欣賞曲玲玲，但我並未出軌。"

顧楓吸了口氣，聲音很大，可他的解釋蒼白又無力，沒有一絲說服力，現場的人望著他的眼裏充滿鄙夷，明顯沒人信他。

麵具男冷笑一聲，翻動了畫布。

背麵是一段話。

"他說小畫家出名太難了。"

"他說曲玲玲是評委，能幫他走一些捷徑。"

"他說為了帶我過更好的生活，才誤入歧途了，他會改的。"

"看來顧先生不是欣賞，是想走捷徑啊。"

台下一片嘩然。

顧楓唇角死死抿著，臉色鐵青，卻未再說什麼。

第八幅畫名為《希望》

畫布降落，我的嘴唇微微一笑。

這是我剛從流產的陰影裏走出來時畫的。

畫中，是我於深夜在畫板前創作。

那幅畫中畫的題目是《掙紮》

充滿汙泥的道邊有一朵倔強的向日葵。

向日葵的每一朵花瓣都被我用心雕琢。

於淤泥中錚錚向上。

"這是她離世前兩個月畫的。"

麵具男指著畫說道。

畫框被輕輕翻轉，背麵寫著：

"向日葵是楓哥送我的第一朵花。"

"昨天夢裏，我的寶寶也跟我說她喜歡向日葵。"

麵具男看向台下的顧楓:

"這幅畫當初被周淼女士送去參賽，卻沒有獲得名次。"

"您知道這幅《掙紮》後來去了哪裏嗎？"

顧楓愣了一瞬，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

"我想起來了！我好像在曲玲玲發的帖子下看見過這幅畫，當時她說是她的新作，我還觀摩了許久！"

人群中一個女聲響起。

"可是，曲玲玲的《浴火重生》怎麼和周淼的《掙紮》一模一樣啊？"

聞言大家紛紛拿起手機。

曲玲玲的社交軟件被一次次點開。

在她的宣傳海報上，標題是《浴火重生》，作者署名是曲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