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顧梟話還沒說完，果老的臉色瞬間蒼白。

“不！”

“不！”

“不是的！”

“不是的！”

果老連連搖頭，竟然跌跌撞撞的從椅子摔到了地上。

看著果老失態的樣子，剛才所有替果老辯駁的警察都傻眼了。

他們都是刑警，接觸過無數個抵賴的凶手，對於這般反應哪能不知道什麼情況？

難道說，果老真是凶手？

“顧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有什麼證據？”

“果老可是我們的法醫專家啊，十年前的碎屍案就是他親自驗的屍體，他女兒怎麼會......”

孫銘連忙把辦公室的門關起來。

他難以想象，以果老在刑偵界的地位和身份，傳出去會引起什麼樣的軒然轟動。

“我一開始並沒有懷疑到果老身上，直到初夏，哦不是，是安警官無意中把資料掉了出來，被我看到。”

“果老的檢測報告說，跟十年前的那起懸案是一個凶手。”

“那個時候我就有些疑惑。”

“十年前的案子，屍體碎片是手切，而葛軍處理凶手的時候，是用機器切的，還沒有處理頭顱。”

“作案手法和拋屍動機完全不同。”

“作為法醫權威，不可能看不出來。”

“能夠讓一個專業而有原則的法醫做出違背職業道德的事情，我不得不懷疑。”

顧梟慢慢說著。

“對，這一點，他之前確實說過。”

安初夏感激的看了顧梟一眼，把當時在餐廳顧梟跟她分析的情況說了一遍。

當時她以為顧梟是楊偉，同是警察，看卷宗不會有問題，可如果顧梟不是警察，她私自給顧梟看是違反紀律的。

顧梟說是自己掉落，他無意中看見，幫她圓了過來。

“拋屍動機......”

“倒確實是這樣啊。”

聽著安初夏的話，孫銘他們也恍然大悟。

“我想，果老之所以這麼做，就是他知道葛軍的手段一定會被抓住，並案處理，可以讓葛軍背鍋。”

“他的身體，就算返聘也幹不了幾年，一旦不幹了，也就沒有機會掩飾案子。”

“唯有盡快結案，才能掩蓋真相！”

顧梟慢慢說著。

三年前，他和果老有過短暫的接觸，對這個專業而又敬業的老法醫十分尊重。

真相如此，他也很痛心。

一時間。

整個屋裏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想從顧梟的推理中找出一絲破綻和反駁的地方，可完全沒有。

“人是我殺的，我認罪......”

在眾人的注視當中，果老緩緩站了起來。

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紛紛站了起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有些迷茫。

怎麼也想不到，他們警方追蹤十年的凶手，竟然就在他們中間！

更想不到，這個凶手會是他們非常尊敬的老前輩。

“果老，跟我們走吧。”

孫銘歎了口氣，把手銬拿了出來。

果老沒說什麼，低著頭被戴上手銬，跟著孫銘他們走了出去。

果老離開以後，屋裏再次安靜下來。

所有人還停留在果老是凶手的震驚當中。

“等等，這麼說的話，十年前的碎屍案是不是就破了？”

一個警員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臥槽！對啊！雖然果老是凶手難以置信，但懸案破了啊！”

“我的天，那豈不是說，我們在兩天內，連續破了兩起碎屍案？”

“這哪裏還用十五天？處分什麼的都沒了，搞不好還會立功啊！”

其餘警員也都回過神來，紛紛興奮的說著。

看著果老的背影，顧梟卻默默搖了搖頭，似乎明白了果老在想什麼。

他知道剛才果老是故意打斷自己的，沒有讓自己說出來。

有些親情微不足道。

有些親情卻能讓人舍棄生命。

要不要成全一下他呢？

“怎麼了？”

安初夏留意到了顧梟的表情。

“沒什麼。”

“對了，果老的返聘是什麼時候？是不是這個碎屍案發生以後？”

顧梟對安初夏問道。

“對，你怎麼知道的？”

“果老一年前就退休了，這個案子發生以後才重新請果老出山的。”

安初夏詫異的點了點頭。

“我記得果老有個女兒，你去調查一下果老女兒的情況，特別是她住的地方和曾經住的地方，附近是不是有條河。”

顧梟壓低聲音對安初夏說著。

“河？”

“嗯，好。”

安初夏雖然不力竭，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初夏，這是你男朋友啊？太厲害了吧？”

“是啊初夏，給我們介紹介紹啊，要不是他，我們這次肯定就背處分了。”

“一天之內連破兩個案子，有一個還是十年的懸案，簡直是神探！”

“我們天海市還不知道有這麼厲害的人呢，是不是你特意從廳裏請來的？”

“......”

看著顧梟和安初夏兩人在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那些警察也紛紛過來打招呼。

“哎呀，不是啦，他......”

“他其實是我相親——”

被眾人這麼一問，安初夏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和顧梟的關係。

可周圍的同事一聽“相親”這兩個字，紛紛心照不宣的“喔”了起來。

顧梟嘴角抽了抽。

啥情況？

哥是來破案的，怎麼看這個情況，撿了個媳婦兒？

你丫倒是解釋解釋啊，咱倆不就是坐錯桌聊了會天？

不就是你摟著我坐了兩次摩托後座？

怎麼就賴上了？

顧梟看著眼前這些警員也很無奈，他當實習警員的那一個月，連破幾個案子，當時認識自己的那些警員，全都因此高升。

現在警隊的人，都是這三年陸續到刑警隊的。

除了孫銘大隊長以上的領導認識顧梟外，其餘人還真不知道。

至於顧梟老爸，最反感走後門，雖說顧梟完全是憑借實力進的刑偵，可還是嚴詞警告過顧梟，工作的時候稱職務！

不要暴露父子關係。

知道的人並不多。

“咳咳！”

“大家好，顧梟！”

“應該用不了多久會跟大家成為同事。”

“其實吧，我跟安警官——”

“砰！”

顧梟正說著，突然外麵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好像什麼東西落地一般。

“不好！”

“有人墜樓！”

聽著這個聲音，顧梟猛地朝窗戶跑去。

拉開一看，心頓時沉了下去。

此時，果老的屍體正躺在大樓外麵，一灘刺眼的紅色，慢慢從屍體下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