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娟生了弟弟以後身體一直不好,蘇之夏雖然還住在家裏。
卻從沒有關心過陸娟一句。
弟弟過百日時,我扶著氣色好一些的陸娟剛下了樓。
蘇之夏就衝了進來,手裏拿著一遝資料甩到蘇陽和陸娟的臉上:
「把合同簽了,保證家產全部由我繼承,和這個小畜生沒有半分錢關係!」
蘇陽訕笑著跟賓客們賠禮,陸娟氣的渾身發抖問管家:
「她怎麼會來?不是說好瞞住她?」
蘇之夏得意洋洋地覷了我一眼:「還不是因為你身邊這條狗太笨。」
「她平時摳的要死,卻突然跑去名牌專櫃買了條圍巾,還是當季新品。」
「我一猜就是用來討好你的。」
我臉唰的一下白了,拿出準備好的圍巾和嬰兒抱毯手足無措地說:
「對不起,我......我想著您習慣用好東西,才......」
牙齒幾乎把嘴唇咬出血。
陸娟深深地看了我很久。
接過東西拍了拍我的手:「不怪你。」
她回頭看著蘇之夏,聲音裏滿是失望:「我和你爸才40多歲,離死還早的很。」
「從懷上這個孩子起,我們就給他存好了成長基金,從沒想過給你增加負擔。」
「蘇之夏,從小到大你要什麼我們給什麼,我們不欠你的。」
蘇之夏不屑的仰起下巴:「可如果沒有他,你們所有的財產都會留給我,現在必須分他一半,就是侵犯了我的利益。」
蘇陽揚手給了她一巴掌:「蘇之夏,我們還沒死呢?你怎麼就不能學學蘇之雨?最起碼人家還知道感恩!」
蘇之夏摸著被打的那半臉,眼裏噙著淚:「我有爸有媽,為什麼要學一個小三的孩子!」
「感恩?就是學蘇之雨給你們當狗嗎!」
她隨手抓過一個杯子,毫不猶豫地朝我砸過來。
我把陸娟和弟弟推到一邊,杯子砸到我阻擋的胳膊上。
沈翊鳴終於不再當看客,他拉住了發瘋的蘇之夏,把人抱在懷裏輕聲的哄。
有熱心的阿姨急著要給我處理傷口,我來不及阻止。
一句不要剛剛出口,袖子就已經被掀開。
無數傷口混著鮮血和玻璃渣被賓客們看在眼底。
煙疤刀傷鞭傷咬痕......
而這,僅僅是一隻胳膊而已。
我慌亂的拂下袖子,不自然的對阿姨笑:「沒事的,我習慣了。」
沈翊鳴把蘇之夏拉到門外前深深地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敏銳的捕捉到他眼底一瞬而過的憐惜。
我垂下眼,在賓客小聲的議論裏捂住還在流血的傷口。
等了20多年,這身傷疤和我養出來的惡狼。
終於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