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顧行琛的別墅裏,渾渾噩噩過了5年。
白天是靜謐的,每到夜晚,我便成了他身側的囚徒。
他有無數種方式提醒我,我隻是蘇婉的贗品,一個供他消遣的物件。
有時,他會一言不發地盯著我的臉,眼神幽深。
“蘇婉喜歡安靜。”
“不像你,總帶著一股難以馴服的野氣。”
語氣平淡。
每一個字卻都狠狠刺入我的心臟。
一次,他通知我,要帶我出席一個私人晚宴。
我心頭掠過一絲錯愕,來到這裏,我重來沒出過門。
禮服很快被送來。
顏色款式,都不是蘇婉慣常的風格,卻很適合我。
他親自替我戴上一條鑽石項鏈。
冰涼的金屬與寶石貼上我的肌膚,激起一陣微小的戰栗。
鏡子裏的我,陌生,卻也帶著一種不屬於我的華麗。
出發前,他伸出手,緊緊扣住我的。
“聽話。”
“今晚,沒人敢欺負你。”
車內,他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掌心幹燥,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溫度。
宴會上,他確實將我牢牢護在身邊。
那些或探究,或輕蔑,或好奇的目光,都被他不動聲色地一一擋了回去。
那一整個晚上,我竟有片刻的恍惚。
這算不算是...被重視的感覺?
可惜夜裏,他又突然命令我學畫畫。
“蘇婉也喜歡畫畫。”
“可惜她老抱怨自己身體不好,不能久畫。”
“你好好畫畫,直到嗎”
他為我請了市內最好的畫師,置辦了昂貴齊全的畫具。
我起初是抗拒的,我不喜歡畫畫,更不願因為蘇婉畫畫。
但漸漸地,我在那些斑斕的色彩和無盡的線條中,也找到了一絲極為短暫的自由空間。
那天,我完成了一幅雨後初晴的窗景。
老師對著畫作讚不絕口。
顧行琛恰好從書房出來,腳步停在了畫架前。
他拿起那幅畫,靜靜看了許久。
那一瞬間,我捕捉到他眼底似乎閃過一絲極細微的波動。
快到我幾乎以為是自己長久壓抑下產生的錯覺。
他最終還是放下了畫,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蘇婉登門的次數,變得越來越頻繁。
她會主動走過來,親昵地拉起我的手,噓寒問暖。
“姐姐,你看我今天這條裙子好看嗎?”
“行琛最喜歡我穿這條了,他說我穿起來,特別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她會歪著頭,用那雙清純無辜的眼睛看向一旁的顧行琛。
顧行琛隻是淡淡地看著,從不反駁,也從不阻止。
“他還說,我的畫最有天然的感覺,不像有些人,畫得再好,也隻是匠氣太重,沒有靈魂。”
她輕聲笑著,目光卻意有所指地掠過我剛剛完成的畫作。
我隻能垂下眼瞼,將所有屈辱和不甘,都隨著深深嵌入掌心的指甲,一並咽下。
內心裏生出些微不甘。
我開始嘗試一些極其微小的,近乎本能的反抗。
晚上在他靠近時,我的身體會不受控製地變得僵硬。
他那樣敏銳的人,很快就察覺到了我的變化。
將我狠狠壓在身下。
帶著薄繭的手指,一寸寸撫過我肋骨下方那道猙獰的舊疤。
聲音冰冷:“看來,你還是沒學會什麼叫安分。”
“別忘了你的身份。”
“更別癡心妄想,那些從來不屬於你的東西,懂嗎?”
那一點點剛剛冒頭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再次被他用最殘忍的方式,無情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