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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我沒有被扔在原地。

細軟的錦被包裹著周身，卻緩解不了四肢百骸蔓延的疼痛。

吱呀一聲，門開了。

進來的卻不是謝淵，而是那個被他掛在心尖上的女子。

我瞳孔驟縮：“靈溪......”

她走近俯身，那張與我酷似的臉上掛著虛偽的憐憫，眼底卻淬著毒：“嘖，這張臉確實與我相似，看了讓人心生不喜。”

指甲掐入我下巴的皮肉裏，帶著尖銳的刺痛，靈溪嗤笑一聲：

“可是，贗品終究是贗品，說到底，你也不過是淵哥哥為我準備的一個藥引。”

“竟還妄想與他相伴一世,你也配？”

下巴的痛楚和腹部的悶痛一同傳來，我卻異常平靜——她身上的氣息，竟讓我覺得渾身冰冷。

忍不住麵露譏諷，抬了抬手腕，“就算是藥引，也陪伴在他身邊萬年，這紅線更是他親手所係，那時你又在哪個角落苟延殘喘？”

“啪——”

響亮的耳光帶著淩厲的掌風。

我整個人歪倒在床榻上，口中彌漫開濃重的血腥，手上的紅線也被靈溪切斷。

她的臉因為憤怒而猙獰，隨即紅唇勾起，綻開一個殘忍至極的笑容：“牙尖嘴利！可如今你這殘破身子，又能活得過幾日？往後的日子，淵哥哥身旁便隻會是我，就連著九重天，以後也......”

至此，靈溪卻沒有再講下去，隻是笑得一臉陰沉。

“信不信，今日就算我要你的靈根，淵哥哥也會親手挖出，給我煲湯做藥引。”

說罷，她眼中驟然閃過一絲狠厲。

竟是用尖銳的指甲劃破了自己那張與我酷似的臉，幾道猙獰的血痕瞬間出現。

“兮兒，我去拿了一瓶丹藥你先服下......”伴隨腳步聲，謝淵溫和的聲音響起。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痛呼。

“唔——”

靈溪捂著臉頰，鮮血順著指縫流下，紅得觸目驚心。

她回頭看著謝淵，滿眼委屈道：“淵哥哥，靈兮她......”

“靈溪！”

謝淵瞳孔驟縮，手中藥瓶“啪”地摔在地上，丹藥滾落一地。

他瞬間出現在靈溪身側，一把將她護在懷裏，指尖顫抖，眼中滿是心疼。

隨即，他猛地轉過頭，滅頂的威壓狠狠砸向我。

五臟六腑像被揉碎，我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血漬濺了一地，謝淵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靈兮，”他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失望和痛心，“沒想到你如此的蛇蠍心腸，靈溪好心來看你，你竟要狠心毀她容貌！”

“我沒有......”我掙紮著想要辯解，卻被靈溪抽泣著打斷。

“淵哥哥，她不僅要毀我容貌，甚至想挖走我的靈根......”

“靈兮她......她說要殺了我，日後取而代之，陪在你身邊。”

聞言，謝淵看向我的眼神再無半分暖意。

“我本不願再傷你......可你卻如此冥頑不靈。”

他抬手，一股不可抗力的靈力瞬間將我從床榻上淩空吊起。

“既如此，那就將你的靈根挖出，給靈溪做修複容顏的藥引。”

話音未落，胸口便傳來撕心的劇痛，比上次更狠、更深

泛著光的靈根被生生剜離，靈力一點點消散，直至身子變得癱軟。

然而在這瀕死之際，靈魂深處卻似乎有什麼破土而出。

“哢嚓”一聲。

眉心的朱砂痣瞬間湮滅，無數碎裂的畫麵湧現在腦海，衝的我渾身一震，險些暈厥。

我像一個垃圾一樣被丟在地麵。

模糊的視線裏，看著靈溪被謝淵抱著走了出去，她唇角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勾著謝淵的脖頸，輕柔開口：

“淵哥哥，念在靈兮陪伴你的情誼，便用一節枯枝給她吊著命吧。也算給她一次悔過的機會。”

謝淵低著頭滿眼溫柔，輕聲道：“靈溪向來心善，都依你。”

他們相擁離去。

而我艱難地動了動指尖，一絲滿是生機的綠色靈力注入心口。

萬載癡妄，一朝夢醒。

前塵往事，愛恨情仇，盡付劫滅。

【謝淵，當日救回的那條命，今日我還給你了。】

【往後生生世世，我與你之間，不會再有半分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