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後來我學乖了，她不喜歡的，我都不做了。

高二那天，我和沈欣欣一起放學。

我因為尿急去上了躺廁所，回來的時候，沈欣欣就不見了。

再找到時，她已經渾身是血躺在學校後麵的小巷子裏了。

醫生說她肚子被踹得卵巢受損，這輩子可能懷上不了孩子。

那天之後，她成了我的債主，所有人都覺得是我欠她的。

我的一切都該為她付出。

現在就連我的丈夫，也因為這個，隨隨便便的就算計我。

“我沒欠她！”

我喉嚨裏湧出腥甜，剖腹產的傷口在劇烈掙紮中崩裂。

劇痛突然從下腹炸開。

他戴著婚戒的拳頭狠狠砸在我子宮位置。

我蜷縮著弓起身體，卻被他扯著頭發按在床上。

“疼嗎？疼就對了。”

“當年你把欣欣丟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今天？”

他猛地拽著我撞向牆壁，後腦傳來悶響。​

“要不是今天是我和欣欣的婚禮。”

“我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他突然鬆開手，我癱軟著跌回床上。

身體上的疼痛遠沒有心口的痛來得劇烈。

我不甘心，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你既然這麼愛她，又為為什麼和我結婚？”

2

厲曜丞扯開我的手指，西裝下擺甩出一道冷漠的弧線。

“沒那張結婚證，你怎麼會傻乎乎替我們生孩子？”

我望著他無名指上嶄新的婚戒。

那枚曾套在他手上的素圈早已不知去向。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我的父母走了進來。

母親穿著典雅的香檳色禮服，父親則是一身正裝。

他們看都沒看我一眼，徑直走向沈欣欣和厲曜丞。

“怎麼還在和這個晦氣東西糾纏？”

母親皺眉道，聲音裏滿是嫌棄。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賓客們都等著呢。”

父親附和道。

“就是，為了她耽誤吉時多不劃算。”

他伸手逗弄沈欣欣懷裏的嬰兒。

“來，讓外公抱抱我的大孫子。”

我躺在血泊中，看著這荒謬的一幕。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我的親生父母，就這樣無視他們剛經曆剖腹產的大女兒。

去參加小女兒的婚禮？

“爸，媽。”

我微弱地呼喚著，聲音幾乎聽不見。

母親終於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什麼肮臟的東西。

“沈念安，這都是你應該做的。”

她冷冷地說。

“當年要不是你丟下她，我的欣欣怎麼會承受那些。”

“今天是大喜日子，不提這些晦氣事。”

他們簇擁著沈欣欣和厲曜丞向門口走去，仿佛那才是他們真正的家人。

病房裏的電視正在全程直播著，厲曜丞和沈欣欣的世紀婚禮。

他們在陽光下甜蜜擁吻，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

向所有人宣告著他們的愛。

我回家打算收拾東西。

沈欣欣從二樓款款走下，身上穿著睡袍，懷裏抱著那個孩子。

她看到我，紅唇誇張地張大。

“哎呀，姐姐出院了？”

“你看我都忘了，這畢竟也是你的家呢。”

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我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