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薑暮，你還是不是人？！”

葉雲州眼底猩紅一片。

眼前這個女人，曾是他拚了命也要護在羽翼下的珍寶，此刻卻陌生得如同插在他心口的毒刃，每一眼都剜得他血肉模糊。

薑暮避開他的目光，手剛要觸碰他臉頰，就被他一把揮開。

“雲州，隻要你陪喬心妍一晚，項目簽約就是八位數的進賬。到時候我們換棟大別墅，我給你生三個孩子，好不好？”

薑暮顫抖著聲音，帶著哄騙孩童的假意溫柔，將他緊緊抱住。

葉雲州像具失了魂的木偶，無力地靠在她肩頭。

聽著女人在耳邊反複念叨這些話，他眸光陡然狠戾，猛然張口死死咬向薑暮肩頭。

血腥味在齒間蔓延，薑暮連悶哼都沒發出，反而將他箍得更緊。

等他鬆口時，她白色裙擺已洇開大片猩紅，像朵瀕臨腐爛的玫瑰。

他雙目無神地望著眼前的女人，心中翻湧著說不出的滋味。

若說她尚有愛意，為何要出軌，還要將親生骨肉拱手送人？

若說她全無溫情，此刻又為何不顧肩頭的傷，滿眼愧疚地凝視著自己？

“別生氣了，雲州......”

薑暮小心翼翼地擦拭他嘴角的血。

葉雲州望著她眼底擠出的疼惜，恍惚間竟生出她已悔悟的錯覺。

就在他以為事情尚有轉圜時，薑暮又開口了。

“葉家大小姐的生日宴快到了，請柬我已經拿到了。”

“到時候我帶阿文去，你就在角落等......”

“你為什麼要帶他？” 葉雲州終於開口，聲音冰冷如霜，帶著早已洞穿一切的死寂。

薑暮欲言又止，指尖輕輕撫上他臉上的疤痕。

“雲州，你知道商圈裏的臉麵和名聲有多重要的，你這樣......”

未說完的話比耳光更灼人，葉雲州忽然想笑，原來自己這張毀容的臉，連陪她逢場作戲都不配。

“作為補償，我這次一定在家好好陪你，推掉所有工作。雲州，上次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說著，她湊近他，在那道凸起的疤痕上落下一吻。

冰冷的唇觸碰到疤痕的瞬間，葉雲州隻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曾經在夢裏求了千百遍的溫柔，此刻竟如此令人作嘔。

他正要推開薑暮，她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

兩人同時看清了來電顯示，單獨一個“文”字。

無需多言，電話是誰打來的已昭然若揭。

薑暮看了他一眼，默默掛斷電話。

一連五通來電，她都沒有接聽。

第六次響起時，葉雲州抬了抬眼皮，語氣寡淡：“接吧。”

薑暮抿了抿唇，猶豫片刻後走到一旁接通電話。

聽筒裏立刻傳來林璟文急促的聲音：“暮暮，你快來！孩子好像沒呼吸了！”

薑暮心頭猛地一沉，強壓下慌亂匆匆掛掉電話。

為了不讓葉雲州察覺異樣，她故作鎮定地換衣服，聲音卻止不住發顫：“抱歉雲州，我——”

“滾！” 葉雲州看都未看她一眼。

薑暮的選擇，早在他意料之中。

畢竟，這不是她第一次為了林璟文拋下自己。

原來上一秒的承諾，下一秒就可以化作泡影。

可笑他當初竟真的相信過薑暮口中的“一輩子”。

就在她踏出門的刹那，葉雲州突然叫住她：“宴會的事，我答應了。”

門“砰”地撞上門框，葉雲州撫過臉上的疤痕，笑得眼眶酸澀。

“薑暮，你不是嫌我拿不出手嗎？”

“等見到我姐，你就會知道，究竟是誰高攀不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