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暮暮......”

林璟文攥住薑暮的裙擺，寬大的病號服鬆垮地掛在單薄的身軀上，本就蒼白的臉頰泛著病態的青灰，像極了聊齋話本裏勾魂攝魄的狐妖。

這副柔弱模樣讓薑暮眉心緊蹙。

“你來做什麼！”葉雲州警覺地瞪向林璟文，心底湧起不祥的預感。

他太清楚，隻要這人出現，自己方才以命相逼的話，都會淪為荒誕的笑柄。

曾經，他對薑暮的愛篤信不疑，可如今，卻輸給了這張與自己七分相似的臉。

林璟文恍若未聞葉雲州的質問，眼睫毛上還凝著淚珠，目光直直鎖在薑暮麵上：“我又問過醫生了，他說我以後真的沒機會當爸爸了......”

話音未落，薑暮仿佛被施了魔咒似的，毫不猶豫地將懷中孩子塞進林璟文臂彎。

“把孩子還給我！” 葉雲州瘋了似的撲上前，卻被薑暮死死攔住。

他聲嘶力竭地嘶吼：“那是我的兒子！”

薑暮冷下臉怒斥：“葉雲州，你鬧夠了沒有！孩子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我有權決定把他給誰！”

“況且，你沒聽見他說以後都無法生育了嗎？你怎麼能這麼鐵石心腸！”

葉雲州氣得渾身發顫，抬手“啪”地甩了薑暮一記耳光。

脆響在死寂的房間炸開，空氣瞬間凝固成冰。

薑暮舌尖抵著腮幫，緩緩轉頭，麵上扯出個僵硬的笑，而後拽過葉雲州的手，輕聲問：“疼嗎？雲州，你冷靜些，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這招心虛後的示弱討好，她這些年早已駕輕就熟。

換作平時，葉雲州或許會忍下這口氣，可今日，無論是作為被奪走孩子的父親，還是被第三者登門挑釁的丈夫，他都半步不能退！

葉雲州猛地抽回手，又一記耳光狠狠揮下，力道大得讓薑暮踉蹌半步。

她強壓下眼底翻湧的怒色，隻是靜靜地望著他，眸光複雜難辨。

林璟文見狀，上前用力推搡葉雲州：“你的心怎麼和這張臉一樣讓人作嘔？”

“你就沒有半點同情心嗎？你知道我這輩子當不了父親有多痛苦嗎？”

話音剛落，他又立刻換上溫柔體貼的神情，看向薑暮：“暮暮，他的臉......”

“你何必這麼固執，守著一個冷血的醜八怪過日子......”

一直沉默的薑暮卻突然暴跳如雷，瞪著林璟文怒吼：“他的臉怎麼了？你說誰是醜八怪！”

“滾！給我立刻滾出去！” 林璟文臉色煞白，抱著孩子倉皇逃走。

葉雲州想追，卻被薑暮死死箍住腰。

不知掙紮了多久，他脫力般癱坐在地。

薑暮跪在他麵前，捧起他的臉，輕輕吻去頰上的淚珠。

葉雲州心底剛泛起一絲希望，卻聽她輕聲說：“這件事是我虧欠你，不過你答應我的事......去陪喬心妍一晚，還算數吧？”

他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女人，忽然發出一聲蒼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