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和護士迅速衝進病房,看到溫念的情況後立即展開急救。
“血壓驟降!準備腎上腺素!”
“血氧持續下降!”
“快,上呼吸機!”
病房裏瞬間亂作一團,各種儀器的警報聲此起彼伏。
沈灼熙被推到一旁,他怔怔地看著溫念慘白的臉。
看著她躺在床上,像一朵失去所有生氣的枯萎玫瑰,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
“溫念......溫念!”他下意識喊她的名字,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我不許你有事!”
“你聽見沒有!”
醫生嫌棄的看了眼在一旁礙眼的沈灼熙,麵無表情,“沈先生,請你先出去。”
沈灼熙不想出去,但醫生一句話讓他妥協。
“如果沈先生想眼看著溫小姐死的話,就繼續留在這吧。”
沈灼熙踉蹌地奔出病房。
他整個人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
他低頭,襯衫上那抹刺眼的血跡如同烙鐵般灼燒著他的皮膚。
這是溫念的血。
是他,將她害成這樣的!
不到一個小時,沈灼熙卻感覺仿佛過了半個世紀。
醫生打開門,歎了口氣,“我們盡力了。”
沈灼熙的身形猛地一晃。
他死死抓住醫生的白大褂,手指關節泛白,嘶吼出聲,“什麼叫...盡力了?”
醫生摘下口罩,神情疲憊:“病人沒有求生意誌,不願意醒過來。”
沈灼熙一怔,“什麼意思?”
“病人自己不想活。”
“不可能!”沈灼熙突然暴怒,一把推開醫生衝進病房,“她不會死的!她怎麼敢死!”
病房裏,溫念靜靜地躺在床上,隻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她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沈灼熙踉蹌著跪倒在病床前,一把捏住溫念的手腕。
“溫念!你給我醒過來!”沈灼熙雙眸赤紅,“我騙你的!你媽沒事!她還活著!”
“你要是死了,誰來照顧你媽?”
沈灼熙的聲音在病房裏回蕩,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與絕望。
“滴——”
心電監護儀突然發出一聲突兀的聲響。
沈灼熙猛地抬頭,嘶吼:“醫生!醫生快來!她有反應了!”
醫生迅速衝了進來,檢查溫念的情況。
“病人求生意誌變強了!快,準備二次搶救!”
沈灼熙被再次請出病房,但這次他沒有反抗。
他靠在牆上,雙手緊握成拳。
他絲毫沒察覺到,他心裏竟然在害怕失去溫念。
漫長的三個小時後,醫生宣布溫念沒有大礙。
他皺眉看著沈灼熙,“沈先生,病人的情況還不穩定,請你不要再說什麼話刺激她了。”
溫念昏迷了整整三天。
沈灼熙一直留在病房裏照顧她,期間林妙妙和他的兄弟們打了無數個電話過來,都被他搪塞過去。
溫念醒來時,看見的是趴在她手邊睡著的沈灼熙。
她睫毛輕顫,茫然地望著天花板,一時間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昏迷期間,沈灼熙一直留在醫院照顧她嗎?
意識到這個可能,溫念心裏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她緩緩抬起手,想要觸碰他淩亂的發絲,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沈灼熙似乎感應到什麼,猛地驚醒。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對上溫念的視線,瞬間亮了起來。
但也隻是一瞬。
他開口,語氣冷淡,卻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關心,“你感覺怎麼樣?”
溫念對上了沈灼熙布滿血絲的雙眼,不由得一怔。
沈灼熙出身豪門,畢業後又一手創辦盛遠,是北市傑出青年代表。
顯赫的家世,出眾的相貌,還有萬中無一的商業頭腦,讓他成為北市無數名媛淑女心中的理想伴侶。
在外人麵前,他永遠是矜貴、冷靜的。
然而這樣一位高嶺之花,此刻卻憔悴狼狽得嚇人。
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頭發淩亂,就連一貫整潔的昂貴襯衫也皺皺巴巴地貼在身上,像是九塊九的地攤貨。
溫念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難以形容。
她別過臉去,淡淡道:“......我沒事,不勞沈總費心。”
沈灼熙眼神一暗。
溫念的冷淡讓他心裏冒出一股無名火,他冷笑一聲:
“誰費心了?我隻是怕你死在我麵前,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