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精神病院正和其他病友交流。
突然,看到新聞某地學生意外死亡事件。
死者照片一閃而過,那不就是我的女兒嗎?
我聽著前妻的采訪:“小月從小頑劣,我們送到去學校也是為她好,誰知竟然發生了意外。”
她對著鏡頭哭得梨花帶雨。
我的小月,那個會在我床頭放糖果的小天使,怎麼可能“頑劣”!
電話隨後打來:“陳鋒,月月自己不爭氣,在學校意外摔死了,你可別發瘋鬧事,影響了我們公司聲譽!她要是不打碎小寶的碗,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旁邊傳來她現任丈夫張啟航不耐煩的嗬斥:“跟一個瘋子廢話什麼,他一個被關著的精神病直接通知就行了,真是晦氣!”
可他們不知道,我這精神病,隨時能出院。
......
我按響門鈴。
開門的是個年輕保姆。
“你找誰?”她警惕地打量我。
我還沒回答,一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衝了出來。
“你是誰啊?要飯的嗎?”小男孩趾高氣揚地指著我,“快滾,別弄臟了我家的地毯!”
這就是我前妻生的兒子。
李梅和張啟航從客廳走出來。
李梅看見我,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隨即堆起假笑。
“陳鋒?你怎麼來了?”
她聲音裝作驚訝,卻掩不住那一絲嫌惡。
張啟航一把將小寶攬到身後,皺著眉頭:“你個精神病來幹什麼?這裏不歡迎你。”
“小月呢?”我看著他們,一字一句地問。
李梅眼圈一紅,開始她的表演:“陳鋒,我知道你難過,月月她......我們也沒想到會出這種意外。”
“還有你突然過來都嚇到小寶了,他膽子小。”她不忘補充。
張啟航不耐煩地打斷她:“意外就是意外!送她去學校,是為了教育她,免得她以後惹更大的禍,更何況是傷害小寶!”
“傷害小寶?”我重複著這幾個字,怒火在胸中翻騰。
“是啊,那孩子手腳不幹淨,連個碗都拿不穩,以後還指不定做出什麼事呢!早該好好管教了!”張啟航惡狠狠地說。
李梅在一旁附和:“就是,我們也是為了她好。”
“為了她好?”怒火在胸腔燃燒,我盯著他們,“就因為打碎了一個碗?”
“一個碗都拿不穩,這種孩子就是不成器!”張啟航提高了音量,“陳鋒,我警告你,趕緊滾!別影響我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你一個精神病,跑出來嚇唬誰呢?”
“對,陳鋒,你情緒別太激動,免得再發瘋。”李梅假惺惺地勸道。
“這樣吧,啟航認識一家療養院,條件比你之前那家好,還更偏僻,保證沒人打擾你靜養。”
張啟航冷笑:“沒錯,‘靜心療養院’,我早就給你安排好了,這就送你過去。”
他們那是要我靜養,分明是解決我這個“麻煩”。
我看著他們醜惡的嘴臉,心中殺意翻滾,麵上不顯。
“好啊。”
李梅和張啟航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不過,我想去小月出事的那個學校看看。”我說,“我想再看看她最後待過的地方。”
李梅猶豫了一下。
張啟航搶先道:“行吧行吧,看完就趕緊去療養院!”
他們帶我一路飆車,看得出很心急。
直到車子在一棟掛著“啟航明德學乖校區”牌子的建築前停下。
與其說是學校,不如說更像一座監獄。
高牆,鐵絲網,窗戶都裝著粗壯的欄杆。
一個戴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迎了出來。
“張總,這位就是......”他看著張啟航,手指向我,眼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驚慌。
“王校長,這就是陳鋒,小月的父親。”張啟航介紹道,語氣帶著傲慢。
“他想來看看小月最後待過的地方,看完就送他去靜心療養院。”
王校長立刻堆起笑:“應該的,應該的。陳先生,請節哀。”
他伸出手,想和我握手。
我沒有理會。
幾個穿著迷彩服,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過來,應該是這裏的教官。
他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不屑和戒備。
“那個不服管教的陳月,就是他女兒啊。”一個教官低聲對同伴說。
另一個接話:“可不是,就因為一點小事頂撞家長,校長和張總才讓咱們好好‘矯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