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穿越女第三次重生回到我夫君身邊,
我那向來冷心冷情的夫君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裴景初半摟著懷中第五次死而複生的薑箬,避開我的目光,輕歎:
“窈娘,她終究是為我幾次出生入死,我如今如何能棄她不顧?”
我壓下舌尖湧上的落子湯的苦澀,唇角笑意慘淡。
耳邊傳來係統對薑箬的道喜。
“恭喜宿主!成功攻略男主!女主壽命將在一個月內陸續轉移至宿主身上!”
......
係統聲音落下。
望著眼前依偎仿若愛侶的男女,我不由一怔。
薑箬是兩年前突然出現的,
隨她而來的還有這道冰冷的聲音。
隻要薑箬出現的地方,我總能聽到這個聲音。
“恭喜宿主,達成與男主初相識。”
“恭喜宿主,男主好感度上升至百分之十。”
“恭喜宿主,達成為男主赴死任務。重生機會將在一個月後下發。”
起初我還不明覺厲,後來才漸漸明白宿主是薑箬,女主是我,
而男主指的是我那冷心冷情的夫君——裴景初。
見我久久沒有回答,裴景初好看的眉眼皺起,難得帶了一絲情緒。
“窈娘,我知道你善解人意,薑箬於我有救命之恩,我怎能不報?”
原本埋頭在他懷中飲泣的薑箬聞言,抬頭看向我,眼角帶著淚意,
“姐姐,箬箬無心與姐姐爭寵,隻求能長久留在表哥身邊,懇請姐姐允許表哥納我為妾。”
言罷,又掩麵悠悠哭泣。
梨花帶雨的樣子好不可憐。
可是我卻看到了她眼中難掩的得意與興奮。
她在高興什麼呢?
是高興於就像係統所說,一個月後,作為女主的我將要死去,壽命轉接在她身上?
還會高興於她重生五次,終於拿下了裴景初這個高嶺之花?
小腹又隱隱傳來墜痛,我額角冷汗直流,強忍著沒有發出呻吟,
連身旁的侍女小桃都發覺我的異常,擔心地攙扶住我。
可是美人在懷的裴景初根本沒注意到我,
他見我冷著臉不說話,冷哼一聲。
“又要撒潑就回你們沈家去,這裴府還輪不到你做主。”
“三日之後,你且準備好納妾禮。”
“吩咐下去,箬箬於我有恩,婚禮一切按照正妻規格舉辦。”
我眼前陣陣發黑,剛剛落了胎,又被裴景初強行拉來正廳商議薑箬的事情,
當時我躺在床上,喪子之痛和身體的雙重痛苦交加。
我哀求裴景初:“我現在身體不適,萬事明日再議。”
他卻隻是皺著眉頭冷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都說沈氏女類其父,將門虎女,如今不過淋一場雨,就學會裝病了?真是給戰死沙場的沈將軍丟臉。”
我被他嘲弄地盯著,隻覺得無數耳光仰麵打在臉上。
火辣辣地疼。
我想裴景初應該是怨我的。
當初父兄戰死沙場,我挾皇恩嫁於當時還是國子監祭酒的裴景初。
此後五年,我們相偕至今。
我從當初那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深宅怨婦。
而裴景初也從曾經那個讓我芳心暗許的溫雅君子變成了如今冷淡疏離的樣子。
其實我們有過好的時候。
最開始我滿心忐忑嫁給他,新婚夜緊張的合巹酒撒了一半。
他嘴角含笑,並無嗔怒。
“窈娘這算是又敬了一次父兄。”
後來他將要帶著門下弟子外出遊學,我擔心地連著三天不眠不休趕製禦寒冬衣。
仍記得那天晚上就寢,我滿懷歡喜的將製成的冬衣遞給他。
他隻是盯著我滿手的針孔發愣。
半晌才摟著我輕歎,“真傻。”
我曾在佛前一步一叩,期許著我和裴景初能就這樣下去。
與君同寢,朝朝暮暮。
可惜,我心不誠。
我回家就看到了作為遠親,孤身前來投奔的薑箬。
婆母裴李氏摟著滿身狼狽的薑箬哭得肝腸寸斷。
孝道,婦道,重如千斤。
我隻能忍下一切,接納居心不軌的薑箬。
也就從那時起,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