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凡在醫院裏焦躁地踱步,忽然想起家裏的骨灰盒,立馬拉住護士。
“你剛才說什麼孩子剛離世,你是不是在胡說?”
護士翻出一份文件,冷冷地看著他。
“沈女士昨天羊水破裂,在泥濘山路上步行了十公裏才找到交通工具,送到醫院時已經晚了。”
“您知道嗎?她一個人在產房抱著死嬰哭了三個小時,一個人辦完所有手續,甚至是一個人把孩子火化了。”
“而她的丈夫,據說是去給別人的貓接生去了。”
陳羽凡接過那張薄薄的紙,目光被頂端的“死亡證明”幾個大字刺痛。
下方的內容像一把刀,每一個字都在剜他的心:
【死亡原因:宮內缺氧窒息】
【死亡時間:淩晨三點十八分】
......
陳羽凡如同被人當頭一棒,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坐在醫院長椅上。
“不可能,這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
他忽然衝出醫院大門,卻再也看不到我的身影。
他瘋了般地往家裏趕,推開門就喊:“沈語沫,沈語沫......你出來......”
回應他的隻有空蕩蕩的回聲。
客廳的地麵已經被清理幹淨,沒有一絲骨灰的痕跡。
陳羽凡衝進臥室,衣櫥門大開,我的衣服全都不見了。
他翻遍整個家,連我的一根頭發都找不到。
陳羽凡這才相信,我是真的要跟他離婚。
他癱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茶幾上那疊撕碎的原諒券上。
他曾經把這些當成兒戲,肆意揮霍,現在它們成了我們婚姻的碎片。
他開始回想過去七年的婚姻,最終記憶定格在母親臨死前。
“羽凡,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語沫,她從小沒爹,以後你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想到這,他猛地揪住自己的頭發,淚水不禁流了出來。
電話鈴聲響起,陳羽凡立馬接起:“語沫......”
但回應他的,卻是王律師。
“陳先生,我是沈語沫女士的代理人王律師。”
“我需要通知您,離婚訴訟已經提交,法院會在近期通知您出庭。”
陳羽凡喉嚨發緊:“她在哪?我要見她。”
王律師頓了頓。
“抱歉,我的當事人不願透露行蹤。”
“另外,陳先生,我必須提醒您,您的行為已構成遺棄罪。您明知妻子臨產,卻將其遺棄在荒郊,直接導致胎兒死亡。這是重罪。”
電話掛斷,陳羽凡像被抽空了全身力氣。
他開始明白,自己犯下的錯比想象中嚴重得多。
這時,林若雪再次打來電話。
“陳總,你去哪了?咪咪想你了......”
陳羽凡突然感到一陣厭煩。
“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林若雪委屈地小聲啜泣。
“陳總,你怎麼跟我這麼說話......”
他煩躁地掛斷電話,第一次對林若雪的撒嬌感到厭惡。
他想起我每次有事找他,從不撒嬌,總是直截了當;我生病時,隻會簡短告知,從不麻煩他。
電話又響了。
“林若雪,我沒空!”
電話那頭傳來公司法務的聲音。
“陳總,不好了,公司剛收到法院傳票,關於您和林助理涉嫌的遺棄罪和故意傷害罪。董事會緊急召集,要求您立即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