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裴聿已經睡著,她起身準備離開。
丫鬟們端著清水和補藥過來,寧卿月正準備開門,丫鬟在門外停住腳步,竊竊私語。
“王爺要結婚了,你說,那個寧卿月以後還會不會來王府啊?”
“回來幹什麼?繼續給王爺練手嗎?不過一個青,樓女子罷了,怎麼可能配的上王爺這種身份尊貴的人?”
“那倒也是,她還以為王爺真的喜歡她呢,卻不知道每次事後,我們送來的湯藥,都是避子湯。”
“王爺怎麼可能讓她懷孕啊!對她所有的好都是假的她還不自知呢!王府所有人都知道她隻是個泄欲的工具,就她不知道,真是笑話!”
如同一記重錘擊中天靈感,寧卿月垂在身側的十指收緊。
怪不得,這些年她一直沒懷上孩子,原來竟是如此。
身子不穩,重重的後退了幾步,撞到了身後的花瓶。
“砰”的一聲,花瓶落地,吵醒了床上的裴聿。
“想死麼?這麼粗心大意?”
他蹙眉起身,瞥見寧卿月時,語氣瞬間緩和了幾分。
“是你,怎麼了?你從不會如此大意。”
寧卿月低頭,眼眶微紅,卻不敢讓他看出分毫。
“打擾王爺休息,卿月有罪。”
“準備走了?”
男人半撐著身子,狹長的桃花眼微眯:“這幾日就不必去怡紅院了,沁雪今日會過來,她缺個丫頭,你知她喜好,做的點心又合她口味,留下來做她的貼身丫頭吧。”
寧卿月愣了一下,“許小姐吃過卿月做的點心?”
“嗯,那些雲片糕,桂花糕都是沁雪愛吃的。你往常做的那些,都送去尚書府了,沁雪不止一次誇你。”
男人輕飄飄的語氣,卻如同利劍,穿透她的心臟,掀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丫鬟推門而入,替裴聿洗漱穿衣。
寧卿月在原地,半晌未動。
三年前,裴聿突然說他愛吃點心,讓寧卿月學著做做。
她在青,樓裏,打聽完消息,應付恩客,閑暇的日子去廚房學習做點心。
他一句愛吃,她熬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
可原來,那些點心,裴聿從未吃過,全都送給了許沁雪。
如今,他還要她去做許沁雪的貼身丫頭。
“王爺,許小姐已經到了,約您去花園裏賞山茶花呢!”
丫鬟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寧卿月看見了裴聿臉上的笑意。
那竟然是她從未見過的。
“嗯,我馬上過去,卿月,你換身衣裳,跟我去見沁雪,她一直都想見你一麵。”
“是,卿月明白。”
她換好衣服出去,裴聿已經陪在了許沁雪身邊。
偌大的花園裏,兩人並肩而立,金童玉女,天生一對。
裴聿買了支發簪,戴在她的頭上。
許沁雪披著白裘,緩緩轉過身來,一襲白衣勝雪,青絲垂在胸前,雙眸漆黑深邃,眉眼如畫,美的驚心動魄。
寧卿月迅速走過去,彎腰行禮,“許小姐,我是寧卿月,您這幾天的貼身丫頭。”
“你就是卿月?”
許沁雪握住她的手,笑意溫柔:“不愧是花魁,生的如此漂亮,阿聿,你眼光真好。”
她分明在笑,可寧卿月卻看見了她眼裏一閃而過的恨意。
寧卿月意識到這個女人沒那麼簡單,剛要退下,裴聿便被人叫走了。
“我有公務在身,卿月,你陪陪沁雪。”
“卿月知道。”
裴聿走了,寧卿月蹙眉,剛要詢問許沁雪有沒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她做,女人已經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啪”的一聲,這一巴掌幾乎用盡了許沁雪所有的力氣,打的寧卿月的臉迅速紅腫起來。
“一個丫鬟,竟敢不自稱奴婢?誰給你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