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狗奴!皇後娘娘心疼你,想要給你找份差事不至於讓你過得如此艱難,誰知你這麼不識好歹,竟敢恩將仇報!”
一皮鞭抽在我的後背,身後的傷口被抽得再次綻開,我又噴出一口鮮血,地麵被染得血紅。
我抬頭想要辯解,卻看到柳如月眼角噙著淚,正暈倒在匆匆趕來的謝雁西的懷中。
謝雁西發了瘋,將我的手掌狠狠踩在腳下。
“沈昭雪,你就是個毒婦!”
“你沒了孩子,就不允許孤和心愛的女人有孩子嗎!”
我一時間分不清,身上的傷和心裏的恨到底哪個更疼。
我隻能跪在地上不斷地說:“不是我。”
可沒人會信。
鮮血再次順著我的嘴角流下來。
謝雁西看向我的瞳孔縮了縮。
“你不就是妒忌月兒的孩子嗎?”
“是不是想讓孤把埋在野狗山上的孩子掏出來,放在你的麵前你才會罷手?”
我心頭一震,淚水止不住地往下落,我不顧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身體在地上磕了一個又一個頭。
直到將腦門磕得頭破血流。
鮮血糊滿了我整張臉,嚇的宮人都噤了聲。
“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兩個孩子從小最是怕狗,你怎麼能忍心把他們埋在野狗山上?”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現在就給她賠罪好不好?”
我撿起地上散落的筷子,往自己的脖子上狠狠捅去。
謝雁西依舊平靜地注視著我,麵上浮現出殘忍的笑:
“若你現在死了,我立馬就讓人,把孩子的屍骨扔進野狗堆。”
筷尖停在了我脖子麵前一寸的距離。
我將筷子丟在地上,爬著過去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角。
“謝雁西,真的求你了,你不能那麼做,他們都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身上的力氣仿佛被完全抽幹,我抓著他輕飄飄的衣袍,卻好像有萬斤重。
謝雁西垂著眼睛看我,裏麵的情緒遊移不定。
“那你最好祈禱,月兒和孩子平安無事。”
他抱著柳如月從我的身上邁過去,疼痛像潮水般將我裹挾。
我的胸口,後背,四肢百骸,全都在痛。
我躺在地上,又噴出了一口鮮血。
算算時間,明天就是換命術消散的日子。
第一聲雞鳴響起,謝雁西常年被我用心頭血壓製的病弱命格,就會噴湧而發,將他蠶食殆盡。
而我,將會靈魂離身,肉體永不蘇醒。
他十八歲那年發了急症,就要死了,是我冒著大雨跪在父親麵前求了一夜,才求來了這個辦法。
可我還沒學會,父親就死了,天下觀相師被屠戮殆盡,再也沒人能控製這換命之術。
我們似乎,快要走到結局了。
夜裏真的太冷了,我蜷縮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謝雁西又陰沉著臉走到我身邊,用腳尖推了推我。
我努力想要睜開眼皮,可我實在是快要醒不過來。
謝雁西捏著我的臉,又灌了一堆不知道什麼湯藥進我的嘴。
看到我悠悠轉醒,他語氣輕柔:
“今日給月兒算卦,可曾算過孤的孩子,能否平安順遂,孤與月兒能否白頭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