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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抬眸看向他。

祁千曜滿臉的歡喜期待，就連雙頰也透著一層紅暈。

出於神靈憐愛眾生的悲憫。

我出聲，提醒他一句：“別進宮......”

“進宮之後，你會後悔。”

祁千曜臉色驟變，像是被人踩住尾巴的貓。

“你就是嫉妒我！”

“祁千峯你和我換骨，是不是後悔了？祁家這麼多的神靈裏麵，也沒有一個真正飛升成神的，所以你又想勾引沈清歡，做她的駙馬？”

當今聖上年邁多病，太子膽小懦弱，其他皇子死的死，傷的傷，隻剩下嫡公主一人可以繼承大統。

祁千曜攥緊了手指，冷笑：“我不會給你機會了！”

“是你答應和我換的。這輩子你隻能當清心寡欲的神靈，看我怎麼和嫡公主白頭偕老！”

沒過幾日，祁千曜在瓊林宴上大放異彩。

文人墨客對他無比推崇，稱讚他是京城第一才子。

祁千曜幾步成詩，他念誦的詩，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也傳到了我的耳中。

聽到熟悉的詩詞，我分神了一瞬。

這一世的祁千曜，懶得學習詩詞，背誦文章，他挪用了上輩子我所做的詩賦，當成是他所創。

祁千曜對自己的才子頭銜，極為滿意，打賞下人也出手闊綽。

府中下人諂媚的讚歎聲，時不時傳入院子裏。

一向對祁千曜管教頗嚴的大夫人，得知他的才名響徹京城，破例請了戲班子進了祁家，慣著他整夜聽曲。

笑聲、曲聲傳入我耳中，我心底半點波瀾也沒有，更沒有嫉妒不甘心......

他遲早會明白，世上沒有捷徑，盜用別人的東西，總有一天得還的。

......

中秋當日，神靈需要在祭壇上，跳一曲祈神舞，邀出天上的滿月，為人間蒼生祈福。

沒有幾日便是中秋。

邀出滿月，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前世的祁千曜就沒有成功。

那時，我才子的名聲傳遍了京城，惹得祁千曜無比嫉妒，心神不寧。

師父教他祈神舞，他根本沒有心思去學。

就連喬家的下人奴才，也朗朗上口背誦我創的詩詞，暗中稱讚我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才子。

祁千曜數不清多少次從木樁上跌落，白淨的肌膚上全是練舞不精留下的傷痕。

我去向大夫人請安，碰巧從祁千曜的院子走過。

聽見他對著教他的師父大發雷霆：“世上哪有神！”

“我憑什麼把大好年華奉獻給神明，當勞什子恪守清規的神靈！

“我也要出去參加宴會，出風頭，名揚青史！”

師父被他氣得，久久說不出話：“你凡心這樣重，你是神靈，為何要自降身份跟區凡夫俗子作比？”

“你跳好祈神舞，才能求得上蒼，為蒼生降福。這是你作為神靈，應該擔起的責任！”

師父的話，祁千曜一句也沒聽進去。

前世中秋祈福那天，他毫無意外從祭壇上摔了下來。

霎時，明月隱去，天上烏雲密布，後來整整一年，洪災瘟疫肆虐，民不聊生。

祁千曜還是滿不在乎：“和我有什麼關係？那些無用的百姓死了就死了，我是高貴的神靈，上天又不會罰我！”

就在同一天，中秋宴會上，我彈了一曲《春江花月夜》，在夜色中，引來五彩斑斕的神鳥，被視為祥瑞。

一曲奏罷，滿座皆驚歎，久久聽不到一絲雜音。

正是這一曲，我被沈清歡看中，接入皇宮與她做伴。

我也知道了她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