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繼續推進,我一個人沉默地坐在了角落。
明明我才是宴會的主角,可不知不覺間,眾人就將柳清歡圍在了中央。
原本時刻黏在我身邊的秦兆川,更是徹底將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
一會兒為她端上最愛吃的菜,一會兒又吩咐傭人將她忌口的東西都挑出去。
“楠棲......”
突然,柳清歡紅著眼眶,朝我敬了一杯酒,
“我知道,阿川心裏愛的人一直都是你。這三年,對我來說就像一場美夢。”
“如今夢醒了,我也該將他還給你了。”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動容。
秦兆川看她的眼神,更是柔情的仿佛要滴水。
我諷刺一笑。
憑什麼他們的世紀愛情,要讓我來付出代價?
見我無動於衷,柳清歡急切地就要把酒杯塞到我手裏,
“楠棲,你別生我的氣,我真的沒有想和你搶阿川——”
推搡間,她手一抖,將紅酒淋了我滿身。
“哎呀!楠棲,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這就給你擦擦!”
她說話間,就跑到廚房找來一條臟兮兮的抹布。
可我看到她手中的東西後,突然猛地紅了眼眶。
隨後顫抖著手一把搶過,淚水奪眶而出!
眾人瞬間愣住。
“她怎麼了?不就是一塊破抹布麼,怎麼就傷心成這樣?至於這麼小家子氣嗎!”
“嗬嗬......我看,她就是想在秦哥麵前賣慘博同情,陷害清歡!”
聞言,秦兆川眼底閃過一絲不滿。
“棲棲,別鬧,清歡不是故意潑你的。”
說罷,他就要將我手中的“抹布”扔掉。
可我卻猛地抬起頭,眼眶通紅地吼道,
“秦兆川,難道你認不出,這是我媽留給我的唯一遺物嗎?!”
五年前,媽媽得了癌症,在她生命的最後階段,眼睛已經幾乎看不清東西了。
可她還是一針一線地,為我織了一條圍巾。
“棲棲最怕冷了,以後媽媽不在了,要保護好自己......”
“阿川,阿姨拜托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棲棲......”
當年的秦兆川跪在媽媽麵前,對天發誓一定會保護好我。
可他現在,卻為了一個女人,把我扔到國外,還這樣踐踏媽媽留給我的遺物!
秦兆川錯愕地望著我手中的圍巾,眼底閃過愧疚。
“抱歉棲棲,我不知道......這一定是傭人不懂事弄的!”
柳清歡也朝我歉意地說,
“是啊楠棲,你別生氣,我也不知道這是你媽媽的遺物。這樣吧,我再賠你一條新的......”
柳清歡裝作要拉我的手,卻用力扯了扯我的圍巾。
我神色一緊,正要躲開,她卻突然尖叫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
“清歡!”
秦兆川下意識將柳清歡扶起。
在看到她紅腫的腳踝後,立刻就皺眉朝我說道,
“棲棲,道歉!”
我不語,隻愣愣地望著地上,被柳清歡扯爛的圍巾。
秦兆川耐心終於徹底告罄。
“葉楠棲,你有完沒完?一條破圍巾而已!都說了清歡不知道那是你媽的遺物,你憑什麼推她?”
他泄氣般狠狠在圍巾上踩了幾腳,又命傭人將其扔進垃圾桶。
“明天我會再給你買一條更貴的,現在,立刻和清歡道歉!”
“......秦兆川。”
我委屈地紅了眼眶,
“難道你看不見,是她自己摔倒的嗎!”
“夠了!”
秦兆川深吸一口氣,失望至極地說道,
“葉楠棲,才過去三年而已,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無理取鬧、刁蠻任性、尖酸刻薄......要是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應該為了你悔婚!”
我愣在原地。
心臟仿佛被一雙大手緊緊攥住,痛得要無法呼吸了。
接風宴不歡而散,秦兆川將柳清歡抱去了醫院
一直到了深夜,都沒有回家。
這是我回國的半年以來,他第一次夜不歸宿。
直到第二天一早,他才滿身疲憊地從身後將我擁住,
“棲棲,對不起,我昨天對你說的話有些重了。”
“我隻是覺得你讓我有些沒麵子,畢竟我是秦氏集團總裁,總要注意形象。”
“希望你能理解。”
麵子?
我忍不住想起當年,秦兆川為了我能和別人當街鬥毆。
他甚至會趴在地上,狠狠撕咬對方的血肉。
那時,他可從來不在乎什麼麵子,隻會在乎我。
自嘲一笑,我看向日曆。
都不重要了,還剩最後三天,自己就能離開了。
也許是察覺到我的神色不對,秦兆川莫名有些心慌。
“棲棲,別生我氣了。明天有一場拍賣會,你喜歡什麼東西,我都替你買下來當做補償,好不好?”
我麻木地點頭。
翌日,在拍賣會上,秦兆川十分高調地牽著我的手入場。
凡是走多看了一眼的珠寶,他都會毫不猶豫拍下。
就在我興致缺缺時,柳清歡突然一身白裙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