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男人呼吸一滯。
足足沉默了一分鐘,才冰冷又霸道地說,
“你真的想好了?這次回來,你若是再敢跑......”
“我就打斷你的腿,把你鎖進囚籠中!”
我苦澀一笑,
“嗯,想好了。”
“......七天後,我親自回國接你。”
得到我確定的答複,謝昀不容置疑地掛斷了電話。
我想到三年前,正是他將自己從槍林彈雨中救出。
堂堂暗門教父,卻一門心思地栽在了我身上,恨不得將全世界為我雙手奉上。
可我卻心裏隻有秦兆川,為了回國找他,足足逃了七次。
每次,謝昀都恨得想殺人,但卻不舍得動我一根頭發。
最終,他喝了整整一夜的酒,妥協放我離開。
可如今,我後悔了。
秦兆川,我不想要了。
五個小時後。
秦兆川渾身濕透地回來,從懷裏小心地掏出提拉米蘇。
“棲棲,不難過了好不好?如果我做錯什麼,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千萬別離開我!”
我吃著甜膩的糕點,突然有點想哭。
秦兆川連忙為我擦眼淚,試探地說,
“棲棲,你回來至今也半年了,我還沒有正式歡迎你。明天,我為你準備一場接風宴吧?”
我沒有反對。
隨便吧,反正自己還有七天就要離開了。
見我點頭,秦兆川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翌日,接風宴上,陸陸續續的人來到秦家。
包括柳清歡。
我仔細打量著她。
膚白貌美、冰肌玉骨,柔順的長發披在肩頭......
一看就是被嗬護的很好。
與我經曆了三年戰亂,風吹日曬的粗糙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你就是楠棲吧?阿川經常和我們提起你。”
突然,柳清歡笑著向我走來。
十分熱情地握住我的手,
“這三年,辛苦你了。聽說中東那邊亂的很,什麼作奸犯科的人都有,你一個女孩子是怎麼回來的呀?”
“有沒有被欺負,經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狀似關心,說出的話卻意有所指。
旁人聽了,忍不住對我指指點點。
“你們知道嗎,葉楠棲回來那天衣衫不整的,就好像被人非禮了一樣!”
“嘶,中東這種地方,她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毫發無損地待三年?恐怕早就已經......”
“嘖嘖,秦總對她果然是真愛啊,這都不介意,還這麼寵著......”
我麵色一白。
一些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讓我忍不住身體顫抖起來。
秦兆川同樣沉了臉色,冷聲斥責道,
“再敢胡言亂語就都滾出去!”
眾人噤聲,他又柔聲哄我,
“棲棲乖,別聽他們亂說。”
我勉強笑了笑。
柳清歡又故作大方地和我道歉,一時間眾人打打鬧鬧,沒人再關注我。
“阿川,你胃不好不能喝酒,我才幾天沒叮囑你你就忘了呀!”
柳清歡嗔怪地瞪了眼秦兆川。
男人輕笑一聲,關切的話說的十分自然,
“比起我,你生理期快到了,才更不能喝酒。”
“上次找中醫給你開的藥怎麼樣,好不好用?肚子還疼不疼了?”
話音落地,眾人開始起哄,
“哎呦,秦哥真是一如既往地關心清歡啊!你們兩個當初多好的感情啊,跟清歡告白那天,全城的LED大屏可是亮了三天三夜!”
“是啊,明明當初你們差一點點就要結婚了,卻在關鍵時刻被葉——”
說到這裏,眾人突然噤聲。
像是意識到我還在旁邊,氣氛突然尷尬起來。
秦兆川連忙轉移話題。
我卻覺得眼眶有些酸澀,心臟傳來悶悶的鈍痛。
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三年太久。
秦兆川和柳清歡,早就有了旁人插不進去的默契。
與之相比,我更像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