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蜂擁而上。
我沒有像前世那樣尖叫求饒,而是握緊了藏在袖子裏的,一小截從廢棄小屋撿來的鋼管。
拳頭雨點般落在我身上。
我咬緊牙關,拚命護住頭部和腹部,同時用鋼管胡亂揮舞,希望能爭取到一絲喘氣的機會。
“媽的,還敢還手!”
黃毛被我的鋼管擦到手臂,怒吼一聲,一腳踹在我的小腹。
劇痛讓我眼前一黑,幾乎暈厥過去。
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
我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朝人群最薄弱的地方撞去。
趁著他們愣神的瞬間,我像一頭受傷的雄獅,踉蹌著衝出了包圍圈。
“追!別讓他跑了!”
張曉曉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不敢回頭,拚命地跑。
強健的雙腿在疼痛中也能爆發驚人的力量,每一步都堅定而有力。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後的叫罵聲徹底消失,我才敢停下來,扶著牆壁大口喘氣。
即使鼻青臉腫,嘴角滲著血,衣服也被撕破了好幾處,但依然掩蓋不住我英俊的輪廓。
我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心中的恨意如野草般瘋長。
張曉曉,你很好。
這筆賬,我記下了。
你這顆毒瘤,我會親手拔除,不留一絲痕跡。
回到那個名義上的家,林剛和劉芳看到我這副樣子,沒有絲毫關心,反而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又去哪裏鬼混了?弄得一身傷,晦氣!”
劉芳捏著鼻子,尖酸地說道。
我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回自己的小房間,關上門。
疼痛讓我清醒,也讓我更加堅定了複仇的決心。
日子在壓抑和籌謀中一天天過去。
距離高考,隻剩下一個月。林剛和劉芳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一些。
他們或許覺得,我將來能考個好大學,多少能給他們臉上添點光。
隻有張曉曉,對我的嫉妒與日俱增。
終於,在一個周末的下午,她爆發了。
我正在房間裏埋頭複習,為最後的衝刺做準備。
那些凝聚了我無數心血的複習資料,整齊地堆放在書桌上。
“林默!你給我出來!”
張曉曉尖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伴隨著用力的拍門聲。
我皺了皺眉,打開門。
“什麼事?”
“你憑什麼成績那麼好!你是不是作弊了?!”
張曉曉雙眼通紅,像一頭發怒的小獸。
“我有沒有作弊,老師最清楚。”
我淡淡地回答,不想和她多做糾纏。
我的平靜似乎更加激怒了她。
“你得意什麼!你不過是我們家養的一條狗!你有什麼資格比我強!”
她嘶吼著,突然衝到我的書桌前,雙手瘋狂地揮舞。
那些我辛辛苦苦整理的筆記、試卷、參考書,瞬間被她撕扯得粉碎,散點冷了下去。
那些資料,是我考上好大學的希望,是我擺脫這個地獄的階梯。
現在,全都被她毀了。
“張曉曉!”我低吼一聲,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我就是要毀掉你的東西!我讓你得意!我讓你考大學!”
她個失去理智的瘋子。
林剛和劉芳聞聲趕來。
看到滿地狼藉,和張曉曉“委屈”的哭訴,他們不問青紅皂白,立刻將矛頭指向了我。
林剛怒目圓睜,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聲,和上一次何其相似。
隻是這一次,我的心,已經麻木了。
“你這個白眼狼!我們白養你這麼多年!”
他衝上來,對著我又推又打。
我沒有反抗,任由他們的拳腳落在遠不及心裏的絕望。
這個家,就是一座地獄。
而他們,就是地獄裏的惡鬼。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打累了,罵累了,才終於停手。
“滾回你房間去!看著你就心煩!”
林剛喘著粗氣,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我默默地爬起來,回到自己的房間。
鏡子裏,映出一張遍體鱗傷的臉。
嘴角還帶著血絲,但那雙眼睛,依然銳利如初。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突然笑了。
而後我緩緩走到床邊,從床底一個隱秘的角落裏,取出一個小瓶子。
瓶子裏,裝著無色無味的透明液體。
這是我耗費了無數心血,秘密研製成功的藥劑。
原本,我打算在更合適的時機使用它。
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那一瓶無色無味的藥劑,此刻就靜靜躺在我的掌心。
冰涼的觸感穿透皮膚,卻點燃了我心中壓抑已久的火焰。
我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是時候......”我輕聲呢喃,“讓你們嘗嘗,真正的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