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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翻湧，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和往常一樣順從。

前世的我，麵對這樣的情況，隻會默默忍受，或者小聲辯解，然後招來更凶狠的毒打。

這一次，我推開門，眼神平靜地看著他。

林剛見我出來，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也更加惡劣：“磨磨蹭蹭幹什麼！想挨揍是不是？”

我沒有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他。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過平靜，甚至帶著一絲他看不懂的冷意。

林剛愣了一下，隨即怒火更盛。

“小兔崽子，幾天沒收拾你，反了天了？敢這麼看老子！”

他揚起手，一巴掌就要扇下來。

我沒有躲，就在他的手掌快要落到我臉上的時候，我輕輕開口。

“爸，打了我，誰給你養老送終？”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他的耳朵。

林剛的手僵在半空，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仿佛我是個怪物。

“你......你說什麼？”

“我說，打了我以後沒人給你養老送終。”

“張曉曉她早晚要嫁出去，到時候，你指望得上她，還是指望得上劉芳肚子裏的那個？”

我瞥了一眼劉芳微微隆起的小腹，語氣平淡。

劉芳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聽到我的話，臉色一變。

“林默！你胡說八道什麼！曉曉當然會孝順我們！你這個白眼狼！”

“白眼狼？”我嗤笑一聲。

“我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你們挑剩下的？你們養條狗，也比養我上心吧？”

“你！”林剛氣得渾身發抖，揚起的手終於狠狠落下。

“啪！”清脆的耳光聲在狹小的客廳裏回蕩。

臉頰火辣辣地疼，嘴裏彌漫開一股鐵鏽味。

我沒有像從前那樣哭泣求饒，隻是用舌尖頂了頂被打腫的腮幫，眼神冰冷地看著他。

“打吧，最好現在就打死我。不然等我長大了，這些賬我會一筆一筆跟你們算清楚。”

林剛被我的眼神和話語震懾住了，他甚至忘了繼續動手。

劉芳尖叫起來：“反了！反了！這個孽種要反天了！”

她衝過來想抓我的頭發，被我側身躲過。

“夠了！”林剛突然怒吼一聲，不是對我，而是對劉芳。

他喘著粗氣，死死盯著我，眼神複雜。

有憤怒，有驚疑，還有一絲我從未見過的忌憚。

“滾回你房間去！”他最終還是對我吼道，聲音卻不複剛才的底氣。

我沒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回了房間，關上門。

後背抵著門板，我才緩緩滑坐到地上，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

不是害怕，是興奮，是壓抑了太久的恨意終於找到了宣泄口的暢快。

臉上的疼痛提醒著我，這隻是開始。

硬碰硬，隻會讓我遍體鱗傷。

我必須忍，必須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