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強裝鎮定地回:“別傷害她,你們要什麼我都給!”
“你最好乖乖聽話,哥哥身上背著好幾條人命。”
“要是敢報警,就等著給這小妮子收屍吧。”
掛了電話,我的心臟慌亂地突突地跳。
對麵都是些亡命之徒,我顫抖著指尖撥出江臨川的號碼。
“江臨川,小梔......小梔她被綁架了!”
女人甜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嗯~臨川哥,來電話了。”
“不管她,現在誰的電話能有你重要?”
“討厭!”
我急得大喊:“江臨川!小梔被綁架了!救救她......求求你......”
大約是擾了江臨川的興致,他對著電話吼:“阮清棠,你大晚上發什麼瘋!小梔好好的在學校能出什麼事?”
“臨川哥,你別生氣,阮小姐可能就是吃醋了,你回去陪她吧,我沒關係的。”
“你確定要把我往外推,嗯?”
“你壞死了!”
“江臨川!我沒騙你!!小梔......”
“行了,我沒空陪你演戲!”
電話掛斷的那一刻,大雨瓢潑而下。
我恍惚記起爸爸媽媽離開的那天,好像也是這樣的下雨天。
那天我終於收到了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媽媽高興地連發了好幾條朋友圈。
爸爸悄悄預訂了我念叨了很久的那個餐廳。
我和妹妹商量著等爸媽下班一起去商場裏買幾套漂亮的裙子。
可是我和妹妹在家裏等了又等,隻等來了醫院的一通冰冷的電話。
我腳步虛浮趕到醫院時,宋時微正撲在一個貴婦人懷裏哭得梨花帶雨。
她在市區飆車,卻一口咬定我爸媽是故意碰瓷。
宋時微媽媽穿著當季的高定款裙子,保養得宜的臉上布滿了不耐煩,她指著我二嬸的鼻子罵:“這種碰瓷的把戲我可看多了,不就是想訛錢嗎?現在好了,把自己命都搭進去了吧!”
二叔臉上冒著貪婪的精光,顫顫巍巍抬起一隻手:“私了,我們隻要五百萬,給了錢,我們保證不再騷擾你們,否則的話,我們就隻能派出所見咯。”
一聽這話,宋時微猛地從媽媽懷裏探出頭來,聲音尖銳地喊:
“五百萬?!你們可真敢要!”
“五百萬夠買幾百條你們這樣的賤命了!”
“自己找死能賴得了誰?!”
我扶著牆好不容易緩過些神來,對著二叔二嬸說:“二叔,我不私了,我要報警。”
“清棠啊,你聽二叔跟你說......”
“哎…醫生出來了!”
我踉踉蹌蹌走上前,醫生的嘴巴開開合合。
“病人送來的太晚了,我們盡力了......”
七歲的小梔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當場心臟病複發倒了下去。
二叔二嬸趕緊過來拉我,苦口婆心地勸:“清棠啊,二叔知道你心裏難受,那你也得想想清梔不是?”
“你才剛考上大學,哪有錢給她拿出來治病?”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報仇啊啥的都是虛的,隻有拿在手裏的錢才是最重要的......”
我身形一晃,當場暈了過去。
拿了錢,二叔二嬸轉眼就消失地無影無蹤,失望在無數個電話中漸漸磨成了絕望。
就在這個時候,江臨川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
我一直以為那一刻他的出現像是救贖。
像是童話世界裏的白馬王子和灰姑娘。
我們在風雪交加的長夜裏共赴雲雨,在南太平洋對著極光許願。
隻可惜,終究是黃粱一夢。
夢醒過來,不過是物是人非,相看兩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