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一人詢問,那人連連感歎。
“小顧啊,昨天半夜聽說他媳婦發燒,就瘋了一般跑出去了。”
“真沒想到,那麼頑劣的沈家小女竟然能嫁給這種人。”
“聽說所有的葬禮錢都是他一個人出的。”
我靜靜聽著,蒼白的唇蹦不出一個字。
“你沒事吧,你的肩膀......天呐。”
他立刻幫我叫了救護車。
醫生告訴我神經全部壞死,右手基本無法使用。
看著我心如死灰的樣子,他安慰我:“再來遲點,就得截肢了。”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我不知道怎麼走出醫院的。
隻知道出來的那一刻,外麵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我是一個醫生,失去右手等於丟掉了飯碗。
二十年的寒窗苦讀一夜就打了水漂。
我在雨中走了一整夜,回到家時屋內空無一人。
爸媽估計又被氣到回鄉下住了。
正打算聯係他們道歉,卻發現已經手機裏二十多個未接電話。
爸爸打來的。
我急忙回播過去。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崩潰哽咽的聲音。
“你去哪兒了!你媽正在搶救你知不知道!”
手機滑落在地上,我瘋了一般跑回了醫院。
爸爸直接給了我一巴掌。
姑姑攔住瘋狂的他,告訴了我事情的原委。
原來在我離開後,家裏那群親戚就找上了門。
說我們騙了他們七次禮金,讓我媽還錢。
可我媽根本不知道這回事,他們便用暴力手段,硬生生開始搶。
甚至還在冰天雪地裏扒光了她的衣服,讓她被眾人圍觀。
作為知識分子的母親哪裏忍受的了這個屈辱,直接投湖了。
我聽完,呆楞在原地。
那些禮金我明明就讓顧澤原數退還,甚至為了表達歉意還多加了一百。
腦子裏突然想起那人的話。
難道說他把禮金都去付葬禮的錢了?
可是顧澤不缺錢,怎麼可能挪用呢。
疑惑之下我還是打電話確認,他氣的直接發了火。
“你們誣陷我上癮了是吧!我上次就說過了,再誣陷我,婚就別結了。”
下一秒,就掛斷了電話。
“看看你找的男人!我告訴你林緒,要是你媽真出了什麼事,我不會認你這個女兒!”
我側過頭,焦急的看著手術室。
每分每秒都很煎熬。
媽媽在醫院搶救,而我昨天卻在為別人的母親守靈。
如果不是我死纏著顧澤不肯放手,媽媽怎麼會變成這樣。
巨大的愧疚感湧上心頭,手指不禁攥緊,我對著老天爺許願。
隻要她能活著,錢我可以慢慢還,生活還可以重新開始。
可惜,老天爺沒有聽到我的聲音。
媽媽死了,死在我婚禮的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