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大叫,手一揮摔碎全部的碗碟,在薑淮風趕來前將碎片塞進我的手裏,劃破自己脖頸的皮膚。
看到這一幕,薑淮風目眥欲裂。
他衝過來一把扇開我,抱起安珍就要走。
我拽住他的褲腳搖頭,舉起鮮血淋漓的手給他看。
他瞳孔驟縮。
“薑哥,我是想來問問小初需不需要幫忙的,沒想到看見她正準備自殘。”
安珍縮在他懷裏哭訴:“我想阻止她,她卻想殺了我。我知道,她是覺得我搶了她的職稱也不想讓給我,我也不在乎的,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好姐妹我怎麼會因為這點事埋怨她,可她…”
她有意無意地將手攤在薑淮風眼前,尖銳的瓷片同樣劃傷了她。
“溫言初,她好心安慰你,你竟然傷害她。”
他說:“我真是錯看你了。”
我靜靜地坐在血泊裏,心如死灰。
該離開了。
再次見到薑淮風,他開門見山地要我承認抄襲。
“為了安珍你受點苦怎麼了?“
他哂笑,上下打量我:“反正你都這樣了,承認了也沒什麼,安珍跟你可不一樣,她的人生才剛開始。”
我想要拒絕。
他冷聲道:“別忘了,你欠我一條命。“
既如此,我點了頭。
薑淮風,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隻當沒有認識過你們。
學術不端這四個字毀了我的全部,我在網上漫天的討伐下靜靜等待離開的時間。
沒想到,薑淮風快我一步。
火舌舔舐我的身體,過高的溫度蒸發我體內的水分,連眼淚都流不出。
我看向眼前站著的男人。
他曾說要努力學習、工作,以後救更多的人。
此刻,他如死神一般看著火舌將我吞噬拆解,見死不救。
隻因死人比啞巴更讓人放心。
我一退再退,滿盤皆輸。
薑淮風,這條欠你的命我也不要了。
你欠我的,怎麼還呢?
“溫言初!”
“放開我,言初還在裏麵等我,讓我進去!”
“不行淮風,火勢太大,而且你剛才就沒有找到嫂子,再進去也...”
薑淮風抱著頭蹲在地上,絕望地嘶吼。
“或許...或許嫂子不在家裏,出去了呢?”
“不會的。”
安珍癱坐在地,嘶啞道:“她腿上的傷複發,這幾天連床都下不了。”
她哭得喘不上氣:“為什麼要這樣,小初,你不是說要看我結婚看我幸福才能放心嗎,我今天不該加班的,都是我的錯。”
“你最擔心我了,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走了,能不能不要走...”
衝天的火光染紅濃夜的黑,眾人在哭聲裏迎來黎明,不知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
燒了整整一夜,屍體已經無法辨認,隻能一起下葬。
葬禮上,薑淮風神色憔悴,短短幾天便瘦了一大圈。
安珍把白花放下後站到他的身邊。
沒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所有人都知道這段時間薑淮風悲痛欲絕,安珍作為我最好的閨蜜特地請假照顧他。
人人都說她知恩圖報,我交到這樣一個朋友是三生有幸。
雖然我生前被曝出過作風的醜聞,但還是有教過的學生和家長前來悼念,死者為大。
安珍把薑淮風拉到沒人的地方,臉色不好:“夠了淮風,看看你這副樣子,我們隻是走個過場你怎麼還真的入戲了。”
她抱怨薑淮風看起來是真的在傷心,可是傷心什麼,終於解決了一個麻煩這時候不該高興嗎?
反襯得她沒有人情似的。
薑淮風精神恍惚,答非所問:“安安,我昨晚夢到她了。”
安珍感到強烈的不安,拔高聲調:“薑淮風你什麼意思!是你自己要斬草除根,現在難道要怪我狠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