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照林先我一步拿起了手機。
我探頭看去,顧北蕭隻發來一張照片。
照片上,男人懷裏抱著一個女子,女子抬起手,露出手上偌大的火彩寶石戒指,舉手投足間皆是炫耀之意。
照片隻截取了部分,兩個人的臉都沒有露出,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顧北蕭。
而他懷中的女子,則是他那小秘書白若桃。
許照林自然也認出了他們,他冷哼一聲,表情嘲諷:
「俗不可耐。」
我笑笑,在他臉上安撫地親了一口。
這一看就不是顧北蕭的行事風格,應該是白若桃偷偷拿他的手機發的。
其實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早在白若桃剛上位時,她就挑釁過我。
那時我對顧北蕭還有感情,所以收到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釁時,整個人根本控製不住,情緒猶如火山般噴發。
我理所當然地跑去找顧北蕭大吵了一架,甚至還想讓他把白若桃辭退。
可他那時是怎麼說的來著?
說我無理取鬧,說我無可救藥。
我至今都記得,當時他坐在我剛退下沒多久的總裁座椅上,冷冷地看著我,語氣冷漠:
「江宛,我和若桃隻是同事關係,你不要在這無理取鬧。」
「你太久沒在公司,早就不熟悉公司的運作和管理,你還是不要插手公司的人事變動為好。」
而那時,白若桃就站在一邊,委屈又挑釁地看著我:
「夫人,我和顧總隻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您不要多想。」
「我知道您怕顧總拋棄您,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份工作,您不能這麼汙蔑我。」
她說得楚楚可憐,惹人心疼,我反倒成了那個惹人憎惡的妒婦。
我看著他們點到為止的曖昧,看著他們互相打掩護的默契,心中隻剩下一片荒涼。
走出辦公室,外麵的員工剛剛回到工位,眼裏的八卦和興奮尚未掩蓋。
戲謔嘲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幾步路走得格外艱難,我像被主人驅逐出門的喪家之犬,整個人失魂落魄,魂不附體。
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能收到來自白若桃四麵八方般的挑釁。
我看著顧北蕭給她送花買包,卻隻把邊角料和贈品給我,我看著顧北蕭帶她出席各種宴會,而我卻隻能像上不得台麵的妾室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無盡的痛苦將我淹沒,那時的我簡直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別想他了。」
許照林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他把頭埋在我脖頸,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聲音悶悶的:
「不準你想他。」
我輕笑出聲,捧起他的臉。
昏黃細碎的燈光在他眼裏成了漫漫星河,我在裏麵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如果不是後來遇見他,我不敢想象自己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
顧北蕭把完整的我摔成了碎片,可總有愛我的人費盡千辛萬苦將我撿起拚湊。
我不會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