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川朝我走來,身上的西裝皺巴巴。
他靠近的瞬間,香水味混著情欲過後的麝香撲麵而來。
這味道和沈薇薇身上的一模一樣。
他皺著眉,低頭查看我的側臉。
“怎麼沒去我給你安排的醫院?”
多可笑,讓我守身如玉。
可他自己脖側的吻痕一覽無餘。
我掙紮著要抽手,卻被他拽著出了診室。
季宴川沉著臉,臉色捉摸不定:
“謝知星,記住你的身份。身為我的妻子,就不該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
推搡中,他停在一間病房前。
透過玻璃窗,我看見季以言正小心翼翼喂沈薇薇喝粥。
季宴川的腳步猛然頓住。
他死死盯著病房內的場景。
沈薇薇側躺在病床上,小腹一片平坦。
我沒有錯過季宴川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
他猛地推開房門:“以言,你逼薇薇墮胎?”
季以言看見我,衝過來一把掐住我的喉嚨。
“謝、挽、星,你怎麼敢?!”
我眼前發黑,卻聽見季宴川及時攔住了他。
“住手!她是你的嬸嬸!”
季以言被迫鬆手,卻死死盯著我:
“問問你的好妻子,對薇薇做了什麼?”
“醫生說,薇薇可能......永遠都當不了母親了。”
沈薇薇蜷縮在病床角落裏,眼淚無聲滑落。
“宴川哥......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和她爭執,都是我害得自己失去了孩子。”
季宴川緩緩轉頭看我,眼神不言而喻。
“謝知星,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
我望著他,忽然笑了。
當年孩子沒了後,我發瘋質問他,他卻把我關在地下室。
他讓我解釋,為什麼非要激怒沈薇薇。
我不肯妥協,季宴川就一直關著我。
直到我高燒昏迷,他才慌張地把我送進醫院。
後來我不吵了,因為他說我們還會有孩子。
而現在,又一次曆史重演。
沈薇薇失去了孩子,他還要我來解釋。
我抬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聲音平靜得可怕:
“季宴川,你配讓我解釋嗎?”
“你告訴我,你昨晚去哪裏了?”
季宴川愣住了,下意識看向病床上的沈薇薇。
季以言遲疑在原地,眼神在他們之間遊移。
沈薇薇的啜泣聲傳來,“放過嬸嬸,都是我的錯......”
季以言不再遲疑,猛地扣住我的肩膀:“跪下給薇薇道歉。”
劇痛傳來,我抬頭看向季宴川,他正在哄著沈薇薇。
她整個人幾乎埋進季宴川懷裏:
“宴川哥......我和以言明天就回國外......再也不會惹嬸嬸生氣了......”
季宴川的眼神瞬間陰沉。
他大步邁向我,耳光落下的瞬間,我的耳膜嗡嗡作響。
他俯身靠近,貼著我的耳側,聲音輕的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得見。
“你乖乖道歉,我替你安排最好的醫生。”
我耳邊嗡鳴,隻看見他嘴唇開開合合,卻聽不清他的話。
忽然想起結婚那天,他掀開我的頭紗,覆上我的唇:
“這麼美的新娘,季以言倒是沒福氣。”
我咽下嘴裏的血,聲音嘶啞:“季以言知道嗎,那孩子的父親是......”
季宴川僵在原地,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下一秒,季以言一腳踹在我的腹部
他拽起我的頭發,逼我抬頭:“給薇薇道歉。”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出聲。
眼神昏昏滅滅,溫熱的血液從身下流出。
季以言蹲了下來,狠狠掐住我的下巴:“這是你欠薇薇的。”
意識模糊之際,病房門被猛地撞開。
一雙手顫抖著將我抱起,那人胸膛劇烈起伏。
“我差點......又失去你了。”
我努力聚焦視線,隻隱隱約約中看見顧淮序的雙眼泛紅。
為什麼要說“又”?
顧淮序小心翼翼將我摟緊,像失而複得一般。
季宴川厲聲阻攔:
“顧少,這是季家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
“請你放開我的妻子。”
說到“妻子”二字,他刻意加重了語氣。
顧淮序嗤笑,怒氣衝衝道:
“放屁!離婚協議你簽的字!你裝什麼裝!”
嘈雜的腳步聲逼近。
季宴川的摯友衝了進來:“宴川,嫂子懷了你的孩子,你糊塗啊!”
還有助理驚慌的聲音:“季總!謝氏突然撤資,董事會要求您立刻......”
最後,我看見季宴川麵如死灰地站在原地。
卻沒發現,季以言懷中的沈薇薇,死死地盯著顧淮序,血色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