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緊緊攥著拳，冷冷地盯著顧懷瑾。

先前他說自己不喜喧鬧，我和婉兒便盡量不出聲響，小心翼翼的，生怕擾了他的清淨。

他總是借口軍務繁忙，時常不歸家，我也都忍了。

可如今，我不能容忍旁人這般詆毀我的女兒。

“顧懷瑾，我再問你一遍——”

“婉兒到底是不是你的骨肉？”

顧懷瑾的臉色變得鐵青，但他還是冷笑著說：“她是如何來的，你心知肚明。”

“夠了，今日是玉兒來府上做客的日子，莫要掃了大家的興致。”

蘇媚娘和玉兒在一旁看著，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顧懷瑾疼惜地抱起玉兒，“爹爹帶你去買新的筆墨紙硯，可好？”

“還要上次看到的那套湖筆！”玉兒歡喜地說道。

“好。”顧懷瑾寵溺地笑著。

看著他抱著玉兒離去的背影，我的心徹底涼透了。我終於說出了那句一直想說卻不敢說的話。

“顧懷瑾，我們和離吧！”

顧懷瑾的腳步頓住了，他轉過身，冷冷地看著我。

“柳思柔，你以為這樣便能要挾我嗎？”

“你若以為這樣便能讓我回心轉意，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媚娘得意地笑了笑，但很快又斂去笑意，假意走過來向我賠禮。

“柳姐姐，實在對不住，我和將軍之間清清白白，他這人就是心善，見不得我一個寡婦人家獨自帶著孩子辛苦，這才多加照拂，你千萬別誤會，更別因此事與將軍置氣......”

她臨走前還差人送來口信，說是要賠償婉兒的畫。

“媚娘，快來。”

顧懷瑾抱著玉兒站在門口，輕聲喚她。

“來了！”

蘇媚娘笑著跑了過去，他們還沒走遠，我便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將軍，你也真是的，柳姐姐說和離不過是氣話，你怎麼能當真呢？”

顧懷瑾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嘲諷，“她費盡心機才攀上這門親事，怎可能舍得和離？”

“方才她對玉兒那般凶狠，我不過是略施薄懲，用不了多久，她便會來求我的。”

我忍不住冷笑。

顧懷瑾，你錯了。

從前那個為了你可以不顧一切的柳思柔，已經死了。

如今，為了婉兒，我會選擇徹底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