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和易塵同吃同住,收拾東西時才發現我的東西少得可憐,連一個包裹都未能塞滿。
“紙鳶,你忘記帶走了。”
他在對我說話,眼神卻沒看我。
“不用了,被一條線牽著的自由不是真正的自由。而且你忘了,你隻教過我怎麼用細線殺人,沒教過我怎麼放紙鳶。”
我成了陳容曦的侍衛。
我跪在廊下守夜,她和易塵在屋內對飲。
簷角燈籠被風吹得忽明忽暗,他們的影子融在一起。
易塵從不飲酒,他說酒能誤人,可陳容曦總是他的例外。
我透過半掩的窗戶往裏看。
陳容曦拿著酒盞嬌笑,“阿塵同我喝下這交杯酒,便算作阿塵娶過我了,從今往後我做阿塵的妻子好不好?”
易塵皺眉抿唇,將酒盞放到了桌上。
陳容曦眸光掃過我,飲下一口酒,吻上了他的唇。
我定定看著,沒再覺得刺眼。
我和易塵像是兩條肮臟的,被人厭棄的流浪狗,我們相互依偎著舔舐傷口,在這個晦暗潮濕的世界裏,至少我們擁有彼此,我們能夠陪伴彼此,這樣就夠了。
可是易塵不是這麼想的,他貪戀那一縷陽光的溫暖,或許在他眼裏,塵埃和草芥本身就不該是一對。
看著我的每一秒都隻會讓他想起那些難堪的過往。
視線被人遮擋,顧成鈺捂住我的眼睛,輕聲道,“別看。”
屋子裏傳來一陣撞擊聲,像是身體磕到了桌子。
顧成鈺拉著我的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