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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明遠手忙腳亂地關直播,那張網紅臉就扭曲成一團,撕下了所有偽善的麵孔。
“賤人你知不知道這車多貴?!把你賣了都賠不起!我現在就報警,你等著!”
“報啊。讓警察看看你直播尾隨女性的錄像?”
不知是哪句話讓齊明遠心生忌憚,他定了定心神,居然打算不再糾纏。
見狀,我眼底閃過暗芒,暗歎自己表現的過於強勢。現在隻能賭他對流量的貪婪。
“你們這種人根本不是為了保護女性!”
我的聲音突然拔高,手指緊緊攥著包帶,指節發白。
這句話脫口而出後,我卻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控了般,眼底帶上淚花。
齊明遠明顯愣了一下,手機鏡頭微微偏移。正打算再次開啟直播。
我看著他眼中閃過的一絲警覺,迅速調整呼吸,強迫肩膀顫抖起來。
“對、對不起...”
我低下頭,聲音突然變得細弱,還踉蹌的往後退了半步,將一個外強中幹的可憐蟲演了十成。
“我隻是剛剛喝了酒,情緒不太好。最近也看了太多不好的新聞...”
我能感覺到齊明遠在打量我。
他的目光像蛞蝓一樣黏膩,從我發抖的嘴唇滑到緊握包帶的手指。
“理解理解。”
他的聲音忽然柔和下來,嘴角勾起一個虛偽的弧度。
“現在治安是不太好。你看你手都在抖,我送你回去吧?”
他向前邁了一步,我配合地又後退半步,讓高跟鞋"不小心"踩到石子踉蹌了一下。
這個破綻太過刻意,但對齊明遠這種自負的人來說足夠了。
果然,他眼底的疑慮終於打消,徹底相信了剛剛醉酒失控的說辭,很快又打開了直播。
“不用了,我真的喝太多了,我...我要走了。”
“等等!”
齊明遠果然上鉤,一個箭步衝上來。
在鏡頭拍不到的角度,他的手掌"不經意"擦過我的臀部,又迅速收回。
“哎呀不好意思,太黑了沒看清。”
他對著直播間解釋,嘴角卻揚起一抹得逞的弧度。我也如願猛地推開他,聲音尖利。
“你幹什麼!”
“別這麼敏銳嘛。”
他攤開手,表情無辜得令人作嘔。
“我是在給直播間觀眾演示,真正的騷擾是什麼樣子的。”
他轉向鏡頭,又揚起了那個虛偽的笑。
“家人們記住了,像我剛才那樣不小心碰到,不算騷擾哦。”
彈幕在恢複信號的瞬間就開始附和,各種惡毒的話語像尖刀般刺來。
“就是,現在女的都小題大做!”
“這女的反應過度了吧,剛剛明遠哥的車都差點壞了!”
我的呼吸終於開始急促,手指不受控製地抽搐。
這不是演技,憤怒像岩漿一樣在我血管裏奔湧,可我必須忍耐。
我顫抖著從包裏取出藥瓶,倒出一粒白色藥片。
“喲,還吃藥啊?精神病”
齊明遠眼疾手快,突然"手滑"打掉我手中的藥片。
藥丸滾落在地,他毫不猶豫地抬腳碾碎,白色粉末混入泥土。
“這種藥吃多了會變傻的。不如上我的車,我送你去看醫生?”
看著越來越多的禮物,齊明遠對著直播間擠眉弄眼,直到彈幕爆發出滿屏"哈哈哈"和禮物特效。
我的視線定格在那攤被碾碎的藥粉上。
那是程曦生前吃的最後一種心臟病藥,是母親每晚提醒她服用的,是父親特意從國外買回來的高級藥劑。
現在它變成了一堆無意義的白色塵埃,就像我妹妹短暫的生命。
終於,證據都全了。
“我說...”
我的聲音忽然平靜得可怕。
“你知道程曦死前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齊明遠明顯愣了一下,手機鏡頭歪了歪,眼底慢慢染上驚恐。
“什...什麼程曦?”
“我妹妹。”
我慢慢抬起頭,月光照在我扭曲的笑容上,笑繪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就是被你'不小心'嚇出心臟病的那位“小姐”啊,你忘了嗎?”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如見鬼一般的向後跑去。
“你、你胡說什麼!”
齊明遠慌亂地調整鏡頭避開我的臉,想要逃離此地。
“家人們別信她,這是黑粉來搗亂的!”
我的手指開始不受控製地痙攣,眼前閃過一片血紅。醫生的警告在耳邊回響。
“程小姐,您的憤怒發作時腎上腺素水平是常人的六倍...如果您無故動怒,我們有權將你“請回”療養院哦。”
這可不是無故。
“你不是喜歡直播嗎?”
我向前一步,聲音輕得像在說情話。
“不如直播一下,被人一拳打飛是什麼感覺。”
齊明遠還沒反應過來,我的拳頭已經呼嘯而出,帶著壓抑許久的仇恨。
下一秒,直播間畫麵天旋地轉。
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臥槽臥槽!牛逼!”
“這是特效吧?!快報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