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黑影消失在房中,商成青梳洗一番,去了侯府。
今日是她養父母忌日,她不能缺席。
沈鳴聿喂的藥確實厲害,她剛走兩步,心口就開始發出尖銳的疼,令人恨不得馬上去死。
比之當初她為沈鳴聿剜下半顆心臟時的痛感有過之而無不及。
付門前,沈鳴聿似乎已經等得臉色不耐煩,一見到她,便拽著她慍怒道:“要你道歉,你拖拖拉拉現在才來,你就是仗著燕燕父母雙亡,才這麼欺負她。”
商成青推開了他。
“怎麼了?”沈鳴聿愣了一下,一向乖順聽話的商成青竟然用這麼冷的眼神看他,“不是說好了,你和燕燕道歉,侯府就同意我們的親事嗎?你看,這些聘禮都是為你準備的。”
他指著從門口擺進正院,一眼望不到頭的箱子,裏麵琳琅滿目的金銀玉器,價值連城。
“是嗎?”商成青偏過頭,很好擋住了自己臉上的嘲弄神色。
下人們紛紛圍繞著聘禮豔羨道:
“聿王爺對商小姐可真上心,聽說連世上僅此一顆的南海白龍珠都作為聘禮送上了,羨煞旁人啊。”
“侯府就這麼一個女兒,自然如珠似寶寵著,下輩子投個好胎,咱們也能享受家人夫婿都捧著的滋味兒。”
那些聲音過於刺耳,商成青深吸一口氣,繞開張燈結彩的正院,直奔祠堂去拜養父母的牌位。
卻在垂花門被拉住。
“你鬧什麼?去和燕燕道歉。”沈鳴聿慍怒。
昨日商燕燕挨了商成青一巴掌,惹得侯府不悅,今天商議親事時多番阻撓,他就等著商成青來賠罪了。
誰料商成青竟然臨時反悔,看來是藥還下得不夠猛。
“姐姐不願道歉也無妨,打都打了,難不成我還能打回來嗎?”
商燕燕不知何時已經出現,水靈的眼睛裏蓄滿了淚花。
“你可以打回來。”
沈鳴聿一腳踢在商成青膝窩,一手死死壓住她的肩膀,令她跪倒在商燕燕跟前,“原本就是她先動的手,你打回來理所應當。”
就這麼一瞬,商成青抬眼,她的生身父母和親阿兄都已經趕了過來,將商燕燕護在身後。
商侯爺發了話:“燕燕,打!”
自商成青回來後,商燕燕便三天兩頭落水摔倒,珍視的東西也總是莫名其妙出現在商成青身上,如今更是當眾挨打。
商夫人和商世子冷眼旁觀,警惕地盯著她,以維護的姿態環住商燕燕。
商成青低著頭嗤笑,生怕自己難忍胸中惡心:“打自己的時候千般利落,這會兒卻不敢動手了。”
商明邑麵容冷峻,立即怒道:“你又想汙蔑燕燕陷害你,你當真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嗎,被你一個人欺騙?”
“燕燕,你若是不打回來,以後就不要再叫我阿兄了。”
“姐姐對不起,我不想惹阿兄不高興。”
商燕燕委屈巴巴,揚起手,落在商成青臉上時,看不出什麼異常,似乎隻是輕輕掃了一下。
可口腔裏的鐵鏽味卻明晰傳來。
“啪——”
沈鳴聿拉著商燕燕的手,又一掌落下。
這次用足了力氣,商成青的身子都控製不住地歪倒,臉頰上甚至被商燕燕手上的戒指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燕燕你太善良了,你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下次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