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漸東沉,庭院深深,卻蓋不住撩人情動之聲。
榻上,商成青額上汗珠不斷淌下,身下錦被早已被洇透,身體盡是又酥又麻的快意,腦內白光陣陣,意識幾乎被淹沒。
沈鳴聿吻著她發紅的眼眶,在即將抵達的那一刻,他驟然停下動作,低聲與她耳語,“乖,去和燕燕道歉。”
她上身弓起,仰頭激喘,充滿欲念的眼卻充滿失望。
“我說了,我沒有打她。”
“阿青,侯府心疼燕燕,你不道歉,我去侯府提親,他們如何能答應將你嫁給我?我已經看好了,半個月後就是良辰吉日。”
似是有意折磨她,藥效越發強烈,他便越不肯動作,直到她哭著懇求,答應和商燕燕道歉,他才貼著她汗濕的脖頸,連聲道“好阿青”,將她帶入深處共赴極樂。
天蒙蒙亮時,外麵響起一陣零散的腳步聲。
緊接著,身邊空了一塊。
商成青強撐著不適的身體起身,正要去尋沈鳴聿,便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聲音。
“去侯府的聘禮已經備好了,你要的那顆南海白龍珠,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聽到沈鳴聿輕輕嗯了一聲,商成青按著狂跳的心口,他沒騙她。
五年了,他終於要兌現承諾,給她一個家,還準備了她一直想要的南海白龍珠。
然而商成青還未高興多久。
又聽外麵那人對沈鳴聿說:“你和商燕燕成親,是準備把商成青扔了?我說,早就該扔......”
“我會娶她。”
“什麼?”震驚的聲音傳來,“你瘋了,侯府不會讓商燕燕受委屈的,就算是商成青這個親生女兒也不行。”
“隻要你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我給她喂了五年的藥,她走不出這座院子。”
商成青一怔。
那藥不是為了情愛興致才給她吃下的嗎?
怎麼會......是為了拖敗她的身子。
身上的痕跡諷刺至極。
商成青蜷在床上一動不動,忍著還未消散的藥效帶來的痛楚。
當初沈鳴聿為了商燕燕隨口一句“聽說北邙山上有一株舒顏草,可以解人煩悶”,便孤身犯險,落得一個雙目失明雙腿殘疾。
貴妃視他為棄子,將他趕到寺廟修養,平素對他阿諛諂媚之人,也紛紛落井下石。
商燕燕更是公開宣稱,一切都是沈鳴聿自作多情,與她無關。
是她不離不棄,悉心照料了他五年,終於讓他重新走回京都,到現在如日中天。
現在,他要娶商燕燕。
占她侯府千金身份,占她爹娘和阿兄偏護的商燕燕。
曾經,她被侯府找回來時,她以為她會獲得家人的關懷,可迎接她的隻有無數不分青紅皂白的汙蔑和謾罵。
父親說,“燕燕沒吃過苦,膽子小,你不要嚇到她。”
娘親說,“你為何屢屢與燕燕作對?為何就不能與燕燕一般懂禮儀知進退?”
阿兄說,“燕燕自幼就在侯府生活,早已經與親生無異,你若動她,我定饒不了你。”
那時她就告訴自己,凡是商燕燕的東西,她都不要了。
她第一次和沈鳴聿正式相識,就是被京中貴女們圍剿,說她偷了商燕燕的手帕。
她們當眾脫她衣,搜她身,指點她鄉野人眼皮淺,無憂無慮的小皇子挺身而出,是她被認回後唯一的光。
可現在這束光也終於落到了商燕燕身上。
她也不要了。
窗戶開了一條縫,商成青屈指在窗欞上扣了三下,便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她頭也沒抬,“告訴皇上,我同意和親。”
黑影愣怔一瞬,他蹲在這裏三個月,商成青愣是沒鬆口,這會竟然想開了。
於是他設定好似的,交代她:“半個月後,我會來帶你走。”
剛被侯府認回去的時候,皇帝就私下找過商成青,問她願不願意去和親,甚至給她提了諸多的優待。
當時她滿心都是與家人團聚的歡喜,隻想與家人共度餘生,什麼榮譽她都不想要,便拒絕了。
如今看來......人心是捂不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