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群人扔出了門外,久久爬不起身子。
最後還是王媽偷偷跑出來,塞給了我幾百塊錢:
“好孩子,不管發生什麼,先去醫院看看吧。”
可惜,她也不相信我是爸爸媽媽的親生女兒,塞完錢後,轉身就走。
我眼角劃過一滴淚,打車前往醫院。
剛到門口,我再也支撐不住,徹底癱倒在地。
醒來,耳邊隻剩下“滴滴滴”的警報聲,醫生們焦急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患者熱射病十分嚴重!聯係到家屬了嗎?”
“還沒有。”
我用盡全力睜開眼,拉住醫生,下意識說出了媽媽的電話。
或許號碼的主人早就換了,可聽到我病危的消息,那頭沉寂片刻後,還是趕了過來。
而我早已徹底昏死過去。
夢境裏,曾經的畫麵如走馬觀花般閃過。
媽媽抱著我說:“將來考進媽媽的母校,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專業。”
我笑著答應,可成績卻總不盡人意。
漸漸地,媽媽對我失望了,不再督促我的學業。
即便我學習到深夜,她也不再多看一眼。
再後來,她去世了。
爸爸悲痛欲絕,動用關係,讓那保姆被判了無期徒刑。
自那以後,爸爸消沉了許久,才想起我,開始瘋狂督促我的學業:
“隻有你完成你媽媽的遺願,考上慶北大學,才對得起她,對得起我!”
“你為什麼這麼笨?為什麼考不到第一名?”
“我沒有你這種女兒,滾出我的家!”
被趕出家門後,我哭著說自己錯了。
說自己會再努力一些學習,可聲音被淹沒在傾盆大雨裏。
渾身發抖在新高中的校門睡了一夜。
爸爸不再給我一分錢,給我製造了假身份,讓我住校。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孤兒,在許菲的操作下,我被孤立。
老師不管,她們把我趕出了宿舍。
我搬去地下室,靠著一些零工養活自己。
痛苦為什麼總伴隨著我,媽媽,我好累,學習不好真的就是笨蛋嗎?
可我已經很努力了。
媽媽,媽媽。
我喃喃著。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
“不是,你不是笨蛋。”
猛地,我像溺水的人突然被拉上了岸,大口呼吸著。
“媽媽!”
可睜眼,身邊空無一人,我渾身被插滿了管子。
醫生的聲音就在不遠處。
“應該就是這幾天了,太嚴重了,還有心臟病,小小年紀,器官全衰竭了,怎麼治療?”
“聯係不到家屬,學校也不管。”
“要不是好心人給她交了醫藥費,連今晚都活不下去。”
“可憐啊。”
我垂下眸,我自己都忘記了,因為一邊打工一邊學習,實在太累了。
高考前不久,我就查出了心肌炎,可是沒錢治療。
此刻,我感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艱難地給爸爸打去電話。
“爸爸,可以來見我最後一麵嗎?”
“要滾就滾遠點,這次可別再回來惡心人!”
電話被掛斷。
爸爸,好難啊。
我想要一點點愛,好難好難。
我留著淚,顫抖著寫下一封遺書,親手拔掉了呼吸機。
慢慢合上了雙眼。
手裏攥著媽媽留下的荷包,還有那封遺書。
腳步聲突然響起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