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
“再熬七天,我就徹底解脫了。”
阮眠指尖劃過冰涼墓碑,照片裏的顧父依舊溫柔地笑著。
雨絲像針一樣紮在皮膚上。
她跪在濕冷的地上,筆記本被雨水打濕。
“4月5號,和顧一澄結婚的第三年。”
“我害他看不見的第1001天。”
“離婚倒計時:7天。”
筆尖狠狠劃破紙麵,阮眠卻笑得像個沒事人。
“咣——“
金屬撞擊聲突然刺進耳朵,她猛地合上本子衝過去,裙擺濺滿泥水。
導盲杖橫在台階下。
顧一澄跪在地上,西裝褲沾滿泥漿,修長的手指在碎石間抓出血痕。
“誰讓你來的?”他喘著粗氣,像頭受傷的野獸。
阮眠伸手去扶他:“我怕你…”
“滾開!”
她被甩得撞上石階,後腰瞬間疼到眼前發黑。
男人摸索著要站起來,掌心被碎石割得鮮血淋漓。
阮眠咬著嘴唇,把導盲杖遞過去。
“我讓你滾!”
顧一澄搶過杖子胡亂揮舞,供品嘩啦啦碎了一地。
“殺人犯也配來祭拜?”
這句話像刀片剮著心臟,阮眠攥緊發抖的手指:“再忍七天…”
“你就自由了。”
顧一澄突然撲過來。
冰涼的手指掐住她脖子,青筋暴起:“七天?我現在就想看你死!現在,立刻,馬上,一秒不要猶豫!”
阮眠被摜倒在墓碑上。
後腦勺撞上花崗岩的悶響,甚至聽見司機倒抽冷氣的聲音。
“老王!”
顧一澄一聲厲喝。
車輪碾過水坑,泥漿濺了她滿臉。
等阮眠拖著身子回到別墅。
婆婆的手指正敲在茶幾上:“簽字。”
白紙黑字刺得眼睛生疼——
【自願捐獻眼角膜同意書】
血順著腿往下流。
一滴淚砸在“自願“兩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