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立即有人回憶起這件事。
“殿下莫不是要效仿兩年前,將我們也一把火燒光?”
此話一出,立刻便有人要起身離席,卻被攔下。
丞相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兩年前,陳穗死在我的春日宴上時,罪名便悉數扣在我頭上,而我一直否認。
如今同樣場景,我若敢動手,旁人隻會認為這是我一慣手段,陳穗之死也一定是我的手筆。
他覺得我定然會為了不背下這個罪名,放棄今日計劃。
他與成朗如出一轍地喜歡忖度人心,認為我會為了一個人不顧大局。
可我連死都不怕,頂罪又算得了什麼?!
丞相挺直脊背,輕慢地望向我。
我自然不會如他所願。
我甚至還要感謝他。
他把刀遞到我手上,還替我找好了理由。
我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施施然飲了一口茶。
全副武裝的甲兵亮出刀劍,將花園重重包圍。
我輕笑一聲,摔碎杯盞,給了他們答案。
“是啊,我的春日宴,向來是鴻門宴。”
一列侍女魚貫而入,為眾人奉上玉壺。
“此乃第一批春茶,味道甘醇,不過本宮命人在其中幾壺加了劇毒,給誰的,自當心中有數。”
我盈盈一笑:“諸位,今日不喝,就再也沒機會了。”
賓客大半鬆了口氣,將茶飲下。
丞相臉色驚變,難以置信地望著我。
我似是才想起他一般,語氣滿是惡意:“丞相,怎麼不喝?”
不光他,丞相一脈的官吏都沒人敢動。
我沒什麼耐心,當即說:“可不能讓人覺得我公主府待客不周,來人,喂給諸位大人喝。”
成朗眼底滿是失望,失望中又夾雜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兵士上前時,他揮退來人,將那杯茶一飲而盡。
剩下的人多半都被硬灌下去。
很快,便有人七竅流血,哀嚎著毒發。
經不住嚇的,當場就暈厥過去。
我適時說:“我這裏亦有解藥,隻要諸位願意追隨我,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話一出,立即便有人跪地求饒。
我信守承諾給出解藥,心誌不堅者紛紛倒戈。
丞相臉色鐵青,亦有他的死黨對我怨毒大罵:“高雲微,你黨同伐異,濫殺無辜!你不得好死!”
我聽得無趣,傳喚伶人唱曲。
一曲畢,我故作驚訝地說:“咦,諸君為何不坐?是在擔心毒發?我那毒隻下給了六人,除身亡的兩人,其他四人已得了解藥了。”
所有人俱是一愣。
就連丞相也維持不住表情,麵色難看地道:“殿下真是好一手離間計。”
我將毒下給他的死黨還有牆頭草。
前者,是要人知曉與長公主作對的下場。
後者,是要丞相的人互相猜忌。
隻要開始互相懷疑,這群人便不足為懼。
丞相冷冷問:“你為什麼不殺我?”
“丞相說什麼呢?”我似笑非笑道,“您乃國之棟梁,本宮敬你還來不及,豈敢殺你?”
我命人收拾了屍首,撤去甲兵,宴席又照常進行。
隻是這群人懷著怎樣的心思,誰又能知道?
席散時,我從丞相身邊經過,學著他低聲警告。
“丞相,就這麼輕易殺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冷哼一聲,難得沒有反駁。
這時,一列伶人自身側行過。
其中一人忽地從腰間抽出軟劍,直刺向我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