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兩個侍衛大步上前，一左一右按住孔千橙的肩膀。

“皇後娘娘，得罪了！”

他們抓起一盤菜就往她嘴裏灌。

孔千橙拚命掙紮，手腕被擰到背後，疼得冷汗直冒。

她死死咬著牙，不肯張嘴。

東方白使了個眼色，旁邊的老太監立刻陰笑著上前。

那雙枯瘦的手像鐵鉗一樣掐住她的下巴，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娘娘，老奴伺候您用膳。”

太監抓起飯菜就往她喉嚨裏塞，孔千橙嗆得滿臉通紅，他卻越塞越狠。

一盤、兩盤、三盤…

直到所有菜都被硬灌下去，他們才鬆開手。

孔千橙癱坐在地上，發髻散亂，滿臉油汙。

紅疹像潮水一樣從脖子蔓延到臉上，整張臉腫得嚇人。

東方白的手指動了動，又死死攥緊。

孔千橙搖搖晃晃站起來，看著這個愛了十年的男人，突然大笑出聲。

“東方白，你還記得嗎？十年前在冷宮找到你時，你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要不是我天天偷廚房的飯菜給你，你早就餓死了！”

“成王造反那晚，是我鑽狗洞爬暗渠，在臭水溝裏泡了一整夜，才給你搬來救兵！”

“塞外打仗斷糧的時候，是誰把最後一口吃的留給你？是誰割腕喂血給你喝？是誰背著你走出暴風雪？！”

東方白的嘴唇發抖，卻說不出話。

東方明不耐煩地撇嘴：“母後總提這些陳年舊事，煩不煩啊。”

孔千橙猛地轉向他：“東方明，你出生那天我難產大出血，太醫都說保大人，是我拚死生下你！”

“你現在嫌我病弱不能陪你玩？我這身病就是生你落下的！”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東方白和東方明終於露出愧疚的表情。

越瑤突然陰笑著走過來：“娘娘的功勞陛下都記著呢。”

她伸手要碰孔千橙：“臣妾給您上藥吧？”

“滾開！“孔千橙猛地後退。

越瑤突然尖叫一聲，自己往桌角上撞去！

鮮血從她裙下湧出來，染紅了地麵。

“陛下，我們的孩子。”她哭得梨花帶雨，“我本想今晚告訴您這個好消息…”

東方白臉色慘白地衝過來。

“毒婦！你殺了我弟弟！”東方明一頭撞向孔千橙肚子，把她狠狠推倒在地。

東方白抱起越瑤，看她的眼神像看仇人：“孔千橙，你太讓朕失望了。”

賓客們慌忙退散，轉眼間大殿隻剩他們四人。

“東方白！東方明！”孔千橙撕心裂肺地喊，“今天你們走出這個門，就永遠別想再見我！”

但父子倆頭也不回地走了。

【宿主，我來接你回家】

孔千橙跪坐在地上，一滴血淚劃過臉頰。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

東方白！東方明！

此生不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