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東方白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孔千橙太平靜了，平靜得讓他心裏發毛。

“沒事。”他幹笑兩聲，移開視線。

孔千橙剛拿起筷子，越瑤突然驚叫：“天啊！娘娘怎麼穿得這麼素淨就來參加宮宴？”

東方白這才注意到她的打扮，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皇後，你這是什麼意思？”

東方明死死抓著越瑤的衣角，回頭瞪孔千橙時，眼裏全是厭惡：“母後！你本來就病怏怏的不好看，現在連打扮都懶得打扮了嗎？你這樣簡直丟皇室的臉！連瑤姨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孔千橙胸口猛地一疼。

就算早就心灰意冷，可親耳聽見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說出這種話，她還是喘不過氣來。

孔千橙的眼神瞬息變冷，東方明嚇得往越瑤身後縮。

越瑤趕緊把東方明摟在懷裏：“娘娘，明兒還是個孩子啊！就算說錯話，您也不能這樣瞪他…”

她意有所指地補了一句：“小孩子最誠實了，說的可都是實話。”

不就是嫌自己老嗎？

可她明明才二十八歲，在原來的世界正是最好的年紀。

東方明立刻接話：“對！我就是說實話！母後凶我，我不要喜歡母後了！我要瑤姨當我母後！”

全場瞬間安靜。

孔千橙冷笑一聲，東方明這才意識到說錯話，慌張地看向東方白。

東方白趕緊打圓場：“童言無忌，皇後別往心裏去。今天這些菜可都是瑤兒特意為你準備的。”

孔千橙掃了一眼餐桌——

黃鱔、甲魚、蘿卜…

全是她過敏的東西，沒有一道能吃的。

越瑤一直盯著她，見她放下筷子，立刻紅了眼眶：“娘娘一口都不嘗，是嫌棄臣妾準備的飯菜嗎？“

東方白轉頭看見孔千橙空空的碗，臉色更難看了：“皇後！滿朝文武的家眷都在，你就這麼不給朕麵子？“

孔千橙直接摔了筷子：“這些菜我全都過敏！吃了渾身起疹子！這就是她'精心準備'的？連我對什麼過敏都不知道？”

東方白愣住了，看著滿桌菜肴，表情有些動搖。

越瑤突然捂著臉哭起來：“對不起娘娘。臣妾以為您身邊的人最了解您…”

這話直接把鍋甩給了宮人，還暗指孔千橙苛待下人，才會被報複。

東方明立刻幫腔：“就是！母後脾氣那麼差，宮人故意整她很正常！”

“再說了，過敏又不會死！母後就是故意找茬！”

越瑤哭得更凶了：“陛下別怪娘娘，都是我的錯。”

東方白心疼地給她擦眼淚，再看向孔千橙時，眼神冷得像冰：“來人——”

他一字一頓地說：“給、皇、後、喂、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