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夏國首富江氏唯一嫡女,帶著豐厚的嫁妝進京選秀,人人都道我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
而我卻在選秀前夕反手劃破了自己的臉。
上一世,我被冊封為太子妃。
洞房花燭夜,太子掐著我的脖子,語氣陰冷:
“若非你江氏以鹽鐵之利相挾,孤怎會娶你這商賈之女?”
“柔兒又怎會絕望心死,離我而去!”
他登基後,我成為善妒失德的冷宮棄妃,江氏成為通敵謀逆的罪人,滿門抄斬。
江氏血脈盡斷那日,竹馬陸三循的斷槍從北境送回,槍頭還沾著西戎人的血。
重生回到選秀時,我頂著一張毀容的臉當眾宣布:
“太子妃?讓給薑姑娘吧。”
......
我摸著臉上的麵紗,看著瓊花苑裏的一眾秀女,垂眸冷笑。
前世皇帝欲奪取江氏的財富,其他皇子想要借江家財力登上皇位。
太子季臨淵也想利用江氏的財富跟人脈穩固太子之位,順利登基。
從皇帝下旨的那一刻,我以及整個江氏,便卷入了皇室鬥爭中。
我為了自保,也為了江氏,耗費心力,絞盡腦汁才從一眾秀女中脫穎而出。
隻是我沒想到季臨淵竟然有一個藏在莊子裏的嬌嬌兒——薑雲柔。
也沒想到皇後為了給自家侄女寧櫻鋪路,在我與季臨淵大婚之時害死了她。
更沒想到季臨淵會在登基後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這一世我自毀容貌退出選秀,並提前聯係上了竹馬陸三循。
略施小計,生怕季臨淵移情別戀的薑雲柔就包袱款款地進了宮。
最後一輪才藝比試,有心進東宮的秀女們開始各顯本領。
琴棋書畫舞,樣樣精彩。
薑雲柔作為幾年前名動京城的才女,當仁不讓地拔了各項頭籌。
“秀女才藝比試第一名:薑氏雲柔!”
司禮太監尖利的聲音刺破了滿苑的喧嘩。
滿場嘩然。
無數道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臉上,驚愕、憐憫、幸災樂禍,交織成網。
“江浸月?她竟毀容了?”
“可惜了那張傾城的臉......”
“這薑雲柔倒是撿了天大的便宜!”
“那可不是,一介罪臣之女,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她哪裏能參加選秀!”
“聽說她之前可是名滿京城的才女,得太子殿下傾慕......”
“這下皇後娘娘怕是要氣壞了。”
我垂眸,避開那些目光,隻將視線投向高台。
季臨淵一身明黃儲君常服,聽到結果後飛快地瞥了我一眼,眼裏閃過一絲懊惱。
可緊接著他眼裏又充滿了按捺不住地欣喜之情。
季臨淵幾步上前,緊緊攥住薑雲柔柔弱無骨的手,聲音清朗,意氣風發:
“父皇,母後,柔兒乃兒臣心之所係,如今也不負才情獲得魁首。”
“請父皇母後恩準,立薑氏雲柔為兒臣的太子妃!”
皇帝臉色平淡,眼裏極快地閃過一絲不悅。
我不由得攥緊了手帕,即使我幹脆利落地毀了容,皇帝也打著為我醫治的旗號命我進宮。
如果不是我反應極快地服了秘藥,使得遍身生瘡,皇帝不會放過我。
他們可怕死的很!
皇後端坐鳳位,保養得宜的臉上笑意勉強。
她瞪了一眼滿臉不甘的侄女寧櫻,隨即又目光複雜地掠過我,欲言又止。
沉默許久,皇後微微傾身,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提點:
“淵兒,既得心上人為太子妃,母後亦為你歡喜。隻是......”
皇後說著頓了頓,目光意有所指地再次掃過我跟寧櫻:
“東宮空懸,子嗣為重。若有其他合心意的姑娘,今日良辰,一並奏請陛下,未嘗不可。”
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太子還有兩個側妃之位,寧櫻背後是皇後母家護國公府,有權有勢。
而我江浸月,背後是夏國首富江氏,有錢有人脈。
我心中冷笑,皇後的算盤打的可真好,皇帝本就忌憚太子,還敢這樣給太子添加砝碼。
這一世我掀翻了棋盤,不願摻和進去。
皇帝礙於生命和麵子,不能讓我進後宮,就更不可能讓我進入任何一名皇子的後院。
其他秀女或羨慕或嫉妒地來回看著我跟寧櫻。
我臉上戴著麵紗,看不清神情,隻一雙眼睛平靜無波。
寧櫻的臉上則是肉眼可見的狂喜,還時不時地挑釁地瞥一眼薑雲柔。
薑雲柔深知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隻能緊緊抓住季臨淵。
她垂眸掩藏住了眼裏的怨恨,自責道:
“都是我的錯,沒有豐厚的嫁妝,不能給阿淵帶來助力。”
“阿淵,太子妃的位置你給其他人吧,我怕拖累你。”
“我不求其他,隻要能長久陪伴在阿淵身邊我就滿足了。”
好一招以退為進。
果然,季臨淵將薑雲柔的手握得更緊,斬釘截鐵地說道:
“母後,兒臣此生,唯願與雲柔一人白首!什麼側妃、良娣,兒臣一概不要!”
他目光灼灼,帶著一股自以為是的深情與孤注一擲的決絕:
“兒臣所求,唯‘一生一世一雙人’!”
皇帝冷哼了一聲,坐在他旁邊的皇後呼吸一窒,內心暗罵自己生了個蠢貨。
皇後咬牙切齒地說道:
“混賬!你可是太子!更要為皇家開枝散葉,你可明白?”
“太子妃也是,更要擔起為皇家開枝散葉的責任,不可霸占太子!”
這話所有人都知道是說給薑雲柔聽的。
我看著臉色蒼白的薑雲柔笑地意味深長。
不知這前世季臨淵口中善良大度的可心人此刻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