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奢對雲俏寵溺一笑,而看我時,如看一隻即將下金蛋的雞。
“不要,阿奢,別這樣對我。”
“我從前為你哭太多,再哭,我會瞎的。”
我紅著眼哀求他,希望能喚醒他的良知。
從前他家貧,我們鮫人泣淚成珠,我便整日整夜哭,終於哭出一盆珍珠,為他換錢,供他讀書。他上京趕考後,急需財物打點官員,我那時自覺幸福,根本哭不出來,隻能在煙熏火燎裏強行催淚,已然傷了眼睛。
他都知道的。
“瞎了才好!”
“許傾,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這雙眼睛!”
他滿眼厭惡,一把撈起我,丟進了大水缸裏。
這大水缸曾是他養我的地方。
我五年前不幸被海水衝上岸,因為沒有長成,雙腿沒有分化,在毒辣的日頭下,險些幹涸而死。
他是漁民之子,靠打漁為生,就這樣救了我。
他把我養在大水缸裏,給我讀書,教我寫字,說他的野心與報複,後來我們相愛,這大水缸就像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也被他帶了過來。
“啊~痛~好痛~”
“阿奢,救救我~”
我很久沒化作人魚的樣子了,纖細雙腿變成銀白魚尾的過程,就像是打碎雙腿,再融合到一處,也是痛到撕心裂肺的程度。
眼淚終是落了下來。
很快化作一顆顆雪白的珍珠。
“這不很會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