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七個月的時候,趕上洪災。
娘家人心疼我營養不良,賣血給我換來了麥乳精。
結果我一口還沒吃,就被老公送到了隔壁的寡婦家。
我質問他,他卻說我心臟。
“她是我兄弟的遺孀,我兄弟死的時候我答應好好照顧他家裏人,這是兄弟情義。”
我準備去找寡婦把東西要回來,卻被老公推了一把,導致早產。
清醒後,我發現孩子被老公送給了村長的傻兒子。
“明年分地,分多分少都是村長一句話的事,這是人情世故。”
我出了院,上門要孩子。
卻被告知孩子被傻子睡覺時翻身壓死了。
我受不了刺激,經過河邊時因為低血糖掉了進去,活活淹死。
再睜眼,回到老公拿我麥乳精送人這天。
......
重生後的第一件事,我把家裏寄過來的麥乳精以及其他東西原封不動寄了回去。
同時給哥哥寫了一封信,讓他盡快來鄉下接我。
做完這些,我回了家。
汪洋站在家門口等我。
看到我,他走過來接了我的包,一邊翻一邊問:“雙雙,這次咱媽寄了什麼過來?”
我淡聲回答:“什麼也沒寄。”
“怎麼可能。”汪洋將我的包翻了個底掉,確定沒有任何東西後,皺了皺眉,“你這馬上要生了,營養跟不上的話,到時候生孩子沒有力氣,你和孩子都要遭罪,你媽也太不懂事了。”
如果不是經曆了上一輩子的事,我真的會相信汪洋是為了我著想。
今年夏天雨多,洪水暴發,衝毀了大部分莊稼。
不隻是汪家,整個村子的收成都不好。
大家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
兩個月前,我哥帶著我媽從城裏來看我。
當時我四肢瘦得隻剩骨頭,肚子卻老大。
我媽隻看了一眼就心疼地落了淚。
聽說我每天隻吃窩頭,連口稀飯都吃不上後,她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我。
回城後,更是一星期就寄一次東西過來。
有時候是糧票肉票,有時候是她自己做的臘肉和鹹雞蛋。
我爸前兩年去世了。
哥哥是普通工人,和嫂子養三個孩子。
我媽腿有殘疾,靠給人家糊紙盒子掙錢。
所以這些東西,是她一點點從嘴裏省下來的。
那罐麥乳精,更是她害怕我挺不過生孩子那一關,去賣血掙來的。
隻是她沒想到,她攢下的這些東西,我沒有完全吃到。
有一半都被汪洋送進了村東寡婦嘴裏。
想到上一世發生的那些事,我的心再次變得冰冷。
“我懷得是你們汪家的孩子,又不是我們許家的孩子,我媽給我寄東西是情分不是義務。”
“汪洋,讓我有力氣生孩子是你的事,你不要推給別人。”
我脾氣向來溫和,還是第一次跟他發脾氣。
汪洋一愣,很快又變得不耐煩起來,他擺擺手,“知道了,許雙雙,你今天吃槍藥了,脾氣這麼大。”
說完,他將包還給我,轉身回了家。
我進門時,他正在翻箱倒櫃找東西。
我問他在找什麼。
“錢。”汪洋毫不避諱,“雙雙,咱家還有錢嗎,蔣衛紅她這兩天奶水不足,我想給她買點營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