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天是我的生日，舅媽帶著表妹來了我家吃飯。

一進門，表妹就像以前一樣直奔我的臥室，看看我又有了什麼好東西。

以前因為我媽那個聖母說，你是哥哥，欣欣是妹妹，她拿你點東西是理所應當的，我們要學會分享。

所以就算我很喜歡的東西被表妹要走了我也隻能憋著，不敢多說一句話。

可這一次她想都別想！

表妹一眼就看上了同桌送我的生日禮物，一條手工編織的紅繩手鏈。

她甚至問都沒有問我，開開心心的就給自己套上了。

我不發一言，默默的轉身去了我媽的房間。

我翻箱倒櫃將我媽所有的私藏首飾都一股腦的拿了出來，遞給表妹。

“表妹，你手上那個紅繩不值錢的，你看看這些吧。”

如我所想，表妹看到我手上的金項鏈，金戒指，玉手鐲眼都發光了。

她一把搶過去。

玉手鐲掉到地上直接摔碎，發出清脆的聲音。

但是表妹並沒有在意，反而是高興的欣賞起金戒指和金項鏈。

我不動聲色的拿回了我的紅繩手鏈藏好，聽著耳邊急促的腳步聲，勾起了嘴角，好戲準備要開始了......

我媽拿著鍋鏟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怎麼了？是打碎了什麼東西嗎？小嶺你也不小心點，萬一傷到欣欣怎麼辦？”

瞧，她問都沒問就開始定我的罪了，緊張的仿佛表妹才是她的女兒一樣。

我特意挪開了點身子，讓我媽清楚的看到地上碎了的玉鐲。

我媽看到地上碎成幾塊的玉鐲子，沒繃住她一貫溫柔善良的聖母臉。

“誰幹的！賠我的玉鐲！”

聲音大得把在客廳裏吹牛皮的其他親戚都吸引來了。

等一群人擠在狹小的房間裏，我才假裝像我媽平時說話的語氣那樣。

“哎呀，媽，不就是一個玉鐲子嗎？又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況且表妹也不是故意的，她要就給她唄，你都是長輩了就大度點嘛，和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計較什麼呀？”

表妹摸著已經戴在她自己身上的金項鏈和戒指，嘟著嘴。

“小姑，我可是你親外甥女，難道你一個首飾都不舍得給我嗎？”

我繼續發揮著我媽平時的聖母光環。

“就是啊，媽你可就表妹一個親外甥女，你不疼她誰疼她呀。”

“以後啊，表妹有大出息了肯定不會忘了你這個小姑的。”

我媽被我說得一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舅媽拉過表妹假裝的輕打了她一下。

“你怎麼不懂事啊，怎麼能亂拿你小姑的東西呢？趕快跟你小姑說聲道歉。”

又轉頭對著我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孩子啊，從小就調皮慣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幾個首飾而已，小姑你就別和她計較了。”

從頭到尾，舅媽他們沒說一句賠償鐲子和歸還其他首飾的話，因為他們篤定我媽一定會將這些東西送給他們。

在他們的心裏，我媽就是個純純的冤大頭，提款機，誰都可以來蹭幾下。

這幾個首飾是我爸媽結婚的時候我爸送給我媽的，我媽明顯不想將它們送人。

可是又苦於她的聖母心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她生怕她說了一個“不”字，就斷了她和這些把她當提款機的親戚的情分。

我媽將期盼的目光移到我和我爸的身上，想讓我們幫她。

我悄悄拉了下我爸的衣角，不讓他替我媽說話。

我媽站在原地孤立無援的尷尬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