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清冷的宮道上隻有我和春桃兩個人。
顯得更清冷了。
我張了張嘴,硬生生在嗓子眼裏擠出一句:“出宮,宮外有郎中。”
春桃哭著將我背在身後,吃力的往宮外走。
我頭暈目眩,無力的趴在春桃身後。
可我的腦子卻無比清醒。
我怎麼都不敢想,曾經滿心滿眼都是我的君持硯,突然就變了一個人。
我和君持硯,是青梅竹馬。
我從小就知道,我未來是尊貴的皇後。
君持硯所有的偏愛都給了我。
他會在梅雨天,為我帶來我最喜歡吃的鬆花糕,哪怕他被淋得如落湯雞一般,卻還是將那幾塊鬆花糕護得好好的。
他也會在我受母妃懲罰的時候,將我從祠堂裏帶出來,跟母妃說:“我的皇後隻需要開開心心的就好,她不用受那些規矩的束縛,也會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我曾經也以為君持硯很愛我。
就如同我對他的心一樣。
我的及笄禮的前幾日,君持硯親口答應我,一定會趕在我及笄禮的那天。
他準時回來了。
可卻帶來了一個女子。
那個在冷宮一臉堅韌,大聲的告訴祖母“我不是漢武帝,明華也不會陳阿嬌”的落魄皇子最終被一個無情帝王取代。
也忘記了對我的誓言。
我眼前越來越模糊,依稀隻能聽到春桃的哭聲,哭得我心煩意亂的。
想必春桃又因為什麼事什麼人生氣了。
我說:“春桃,別哭了,誰欺負你了......我好困,等我醒了我替你教訓讓你不高興的人。”
聽到我的話,春桃哭得更凶了。
眼前稍微清晰一些,發現我正在春桃的背上,我們被禦林軍攔住。
為首的守衛臉色為難:“春桃姑娘,陛下有旨,那位身體沒有好轉的話,你們不能離宮。”
春桃狠狠的抹了一把臉,質問道:“郡主身體也不好,皇上將整個太醫院都霸占了,還不許我們郡主出宮尋醫治病?”
守衛的臉色更為難了:“陛下說......讓郡主不要裝了,她身子一向強健......”
後麵的話我就再也聽不清楚了,黑暗向我襲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春桃滿臉擔憂的守在我身旁,見到我醒過來,她眼淚刷刷的留下。
“郡主,您終於醒了!”
“您哪裏不舒服?我給王府傳信了,您再忍一忍,王妃很快就來接你。”
我看著屋內簡陋的布置,心裏了然。
君持硯為了給阿婉出氣,將我和春桃攔住,關在一個偏僻的宮殿裏。
想到君持硯,我還是很難過,胸口也開始隱隱作痛。
我拉著春桃的手:“你沒事吧。”
春桃還沒說話,房門被人一腳踹開,盛怒的君持硯和一臉得意的阿婉出現在門口。
隨後一隻被擰斷脖子的信鴿丟到我身上。
濃重的血腥味縈繞在我鼻子間,我尖叫一聲,撲在床邊用力幹嘔著。
君持硯冷著臉:“沈明華,你真當這個大盛是你們定王府的?想傳信就傳信?你們還把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