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夫人的臉色一寸寸變白,最後歸為歎息,“你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於聰明。”
“可聰明又有什麼用,你嘴上說著不在意富貴榮華,身上穿的用的哪樣不是奢侈品,言慕白,離開了這裏,你什麼都不是。”
“甚至連溫飽都解決不了。”
我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轉身回應,“言夫人,人活著總要為自己拚一次,不是嗎?”
身後的人沒再開口,我轉身回了自己的臥室。
床頭擺了新的相冊,還有我和母親唯一的合照。
以沈芷妍的財力,能恢複這張照片並不稀奇,我抿了抿唇,沉默的將照片放到懷裏,感受著相框的冰冷。
“你在幹嘛?”
身後的門被猛然踹開,沈從安僵硬的站在那,麵露嘲諷。
“家裏的傭人還在打賭你會不會離開,看你這幅樣子,又想裝可憐讓母親心軟?”
她說著,走到衣櫃裏拿出我的衣服丟到地上,狠狠踩踏。
“不是要滾嗎?需要我幫你嗎?你裝能不能裝出點樣子,又惡心又沒有出息。”
華麗的衣服散落在地,被沈則林踩的不成樣子。
我眯眼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她高傲的揚起腦袋,像一隻金絲雀,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棄。
我歎息一聲,似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
“沈從安,你到底為什麼那麼討厭我,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無盡的沉默彌漫在屋子,沈從安別扭的轉過腦袋,我一步步靠近她。
當初彎腰才能摸到腦袋的小屁孩已經快有我高了。
“別碰我。”
察覺我的意圖,十歲的孩子挺直脊背,用冷漠掩飾慌張。
我稍稍低頭注視她的眼睛,“為什麼?”
我不理解,我從牙牙學語帶到能跑能跳的孩子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為什麼?”
沈從安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耐煩的回應,“言慕白,你敢說你這些年對我的好不是為了代替我父親嗎?你敢說你是真的隻想對我好嗎?”
少女猙獰的質問,我平靜起身,“如果我說是呢?”
“言慕白,你又在演了,我不是三歲的小孩,絕對不會相信你,外婆說的對,你就是個惡心的替代品。”
留下最後一句話後,沈從安走了。
她不說我也知道,在這個家,每個人都說過我的壞話,包括言母,也包括沈芷妍。
相比較下,沈芷妍說的最輕,她隻會提醒沈從安,別忘了自己的父親是誰。
其餘的,無聲更勝有聲。
我什麼都能理解,我隻是不明白,自己的教育怎麼會如此失敗。
這樣也好,沈從安不喜歡我,我就可以無所顧忌的離開。
以後,永遠都不會相見了。
走出沈家大門時,身後的傭人還在議論。
“他就這麼走了,該不會想好了手段騙沈總吧。”
“我看著也不像,他那種男人怎麼可能為了這麼點小事放棄沈家的榮華富貴,鬧兩天罷了,我跟你們打賭,不超三天他一定會回來。“
夏日的陽光有些刺眼,我拖著行李箱跨出門外,她們說的不對,我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