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勢滔天的沈家隻有我是外人,同樣的,我也是唯一的汙點。
這些私下的討論不會傳到我這裏,但語言有時候就是無形的利刃。
一下兩下我可以不在意,聽的多了也會痛。
“先生不必在意那些人,左右不過是幾個傭人,聽不過去開除就是,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沈家的男主人,這是不變的事實。”
我並沒有被這些話安慰到。
送走了這一批,還有下一批,隻要沈芷妍對我的態度不變,換成誰都一樣。
“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吧。”
進入客廳後,我自顧自坐到了椅子上,言母沒有說話,但眼底一閃而過的不甘還是落入我的眼瞼。
在她心裏,從沒有正視過我,即使我成為了沈家男主人,也隻是照顧她外孫的保姆。
她願意低頭,不過因為沈從安需要我。
“言慕白,我也不同你見外,我已經聽沈總說過了,你打算離開沈家,這些年,沈總雖然緋聞纏身,但大都無傷大雅,以你的身份娶她實屬高攀,我不明白你在鬧些什麼?”
“如果因為安安說的話,我想你應該知道,沒有她的話,你進不了沈家的大門,她本來就沒有說錯,你這些年的榮華富貴都是我死去的兒子換來的,有得必有失,你跟一個孩子計較,值得嗎?”
外人眼裏,我是眼前人的小兒子,她常通過示弱來完成自己的手段。
我頓感疲倦,“言夫人,我想你應該清楚,這些東西都不是我在意的。”
“但是你爸在意,言慕白,你媽不過是個不要臉的小三,你能養在言家是恩賜,做人應該要懂得回報。”
這才是真正的言夫人,她是一個容人的大房,願意養我這個私生子,卻從不管我。
但不可否認的是,母親去世後,言家確實養育了我。
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是明碼標價的。
我留在沈家的十年,是我心甘情願,但我真的累了。
於言家,我是有用的棋子,牽絆了沈家也可以照料她們的外孫。
於沈芷妍,我是明麵的丈夫,不僅能替她解決沈家的事情,還能當做保姆,伺候好她心上人留下的血脈。
於沈從安,我是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奪走她父親身份的人。
就連在外人眼裏,我也不過是為了權勢娶兄長愛慕者的廢物,她們是這麼罵的,或許,罵的更難聽。
沒有人在意過,我是言慕白,我隻是我自己。
這就是人類世界的規則,沒有人愛你,你便什麼都不是。
可我真的很想成為自己。
“言夫人,我沒有威脅誰或者耍手段,我會離開沈家。”
說到最後,我語氣帶了些哽咽。
“言家的未來和沈從安,並不是我的責任,我欠言家的,還清了,至於我母親的屍骨,我不相信言夫人那麼在意臉麵的人,會為了這麼一件小事任由自己的臉麵往地下踩。”
“隻要沈從安在,沈芷妍就不會放棄言家,不是嗎?”
她們隻是選擇了最溫和的方式,犧牲了我這個無人在意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