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時,我的狀態很差。
鏡子裏的人眼眶通紅,連粉底都蓋不住憔悴。
下午,陸今譯一回公司便黑著臉走進我的辦公室,將一疊文件重重摔在桌上。
“你有沒有好好做交接?”他眉頭緊鎖,“連最基本的報表都沒做好!”
“今早的演示會出這麼大紕漏?”他煩躁地鬆了鬆領帶,“王總當場就......”
“因為她把數據順序全弄反了。”我打斷他,“我發給她的正確版本,就在昨天下午的郵件裏。”
陸今譯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滯,但很快又恢複冷漠。
“你現在是覺得自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作為交接負責人,你有義務確保關鍵材料的準確性。”
我攥緊了手中的鋼筆。
這麼重要的項目我從來就沒打算交給新人去辦。
是他堅持要讓於曉曉負責核心模塊。
如今出了紕漏,卻要我當那個背鍋俠。
似乎每一次隻要涉及於曉曉,所有的規則和標準都會變得彈性十足。
“這個月減薪一半,明天給我最新的報表。”
他冷酷地甩下這句話。
直到聽見關門聲,我才敢讓眼淚砸在那份被退回的報表上。
第二天晨會上,投影儀亮出我熬夜到三點做的報表。
署名卻是於曉曉。
熟悉的排版格式和數據模型,每一處都烙著我的工作習慣。
陸今譯在總結時特別表揚:“曉曉這份報表做得很好,體現了我們公司的高標準。”
我低頭抿了口咖啡,突然嘗不出苦味。
原來最痛的不是職位被取代。
而在同一個公司裏,他對我公事公辦,卻對別人明目張膽地偏愛。
晨會結束後,我回到辦公室。
將早已準備好的辭職信取出來。
其實,在於曉曉轉正那日“選中”陸今譯時,我就已經寫好了。
那時我隻是有些逃避心理,覺得自己有股份,可以不用這麼拚。
可現在的我,什麼都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