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我恍惚間走錯了方向。
等回過神時,已經站在了醫院門口。
冷白的燈光讓我想起那個胃疼到蜷縮在急診室長椅上的夜晚。
護士焦急地問:“家屬還沒到嗎?”
我卻隻是呆呆地看著於曉曉剛發的朋友圈。
同一個醫院不同科室。
照片是陸今譯高大的背影。
配文是撒嬌炫耀的語氣:【隻是手指破了,某人非押著我來醫院~】
而我的通話記錄裏,隻有三個撥號未被接通的紅色標記。
......
回過神來,隻剩苦笑。
自始至終,我都不覺得“蒙眼選上司”是玩笑。
也不覺得於曉曉能一把抱住陸今譯是巧合。
他們不過是借著玩笑的幌子,演一場心照不宣的曖昧遊戲。
我在爸爸的病床前待了一會兒。
絮絮叨叨說了很久。
十年前那場車禍讓他一躺不醒,我捧著凝結他半生心血的專利,和陸今譯他們幾個白手起家。
“爸,現在公司估值翻了兩百倍呢......”
我說著,突然哽住。
走出醫院時,我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
回到家,機械地收拾自己的衣物。
恍惚間,指尖碰到衣櫃深處的硬件。
拖出來一看,竟是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禮盒。
掀開盒蓋的瞬間,我的呼吸停滯了。
......
裏麵靜靜躺著那件我看中已久的婚紗。
緞麵上綴著細碎的珍珠,純潔無瑕。
我的手突然抖得厲害。
想起領證那天,我們站在民政局台階上,他撣去我肩頭的柳絮說:
“等公司上市,一定給你補辦婚禮。”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知道我在閨蜜婚禮上強忍的淚水,知道我會偷偷收藏婚禮雜誌,知道我這個連戒指都不敢戴的妻子,究竟在期待什麼。
我攥著裙擺哽咽,突然覺得還有希望。
他對於曉曉的特別關照,或許隻是想讓我退居二線,不用再陪他四處奔波應酬。
畢竟我們這年紀也是該考慮要孩子了。
這些年我兼著人事總監,還要做他的特別助理,常常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的確也不適合想別的。
我輕輕合上婚紗禮盒。
把行李箱裏剛疊好的衣服又一件件掛回衣櫃。
淩晨一點,陸今譯回來了。
床的一邊塌下去,他帶著陌生的香水味壓過來。
“今天的事你不要上綱上線。”他含混地說著,“我也是希望你能好好享清福。”
我心裏泛起一陣酸澀的軟意,轉身想要回抱他。
卻在這時看見他的手機屏幕驟然亮起。
我一眼就看到他的壁紙不知何時換成了於曉曉的照片。
女人穿著那件婚紗,站在落地窗前巧笑嫣然。
“這小丫頭又拿我的手機胡亂設置。”他語氣無奈,卻帶著我熟悉的寵溺,“我明天好好說她。”
他自顧自地將壁紙換回純色背景。
以為這就是忠誠的丈夫該有的‘態度’。
卻不知道我盯著屏幕上那件婚紗失了神。
原來那並不是給我的驚喜,是他為別人準備的禮物......
我的心頓時被生生撕開一道口子,疼得連呼吸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