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隻要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我對自家公司的產品還是很有信心的。

如果再在葉未寒麵前提，就有些得寸進尺了，容易引起反感。

過猶不及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吃完飯，葉未寒表示要送我回公司。

他站起身時，身高帶來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我心裏估量著，起碼有一米八五吧。

初中時，那個排隊總站第一位的，全班最矮的男生，居然有一天能長這麼高？

看出我眼裏的驚訝所在，葉未寒以玩笑般的語氣說：「聽你的話，每天喝牛奶。」

這句話一下子把我的記憶拉回到初二那年，我和葉未寒產生交集的時間。

那時候，在班裏，葉未寒是一個容易讓人忽略的存在。

如果不是後來與他有過接觸，哪怕我記性好，應該也不記得他這個人了。

他在男生中個子最矮，卻坐在最後一排。

老師和班裏的同學好像都不待見他。

印象中，他總是一身灰撲撲的衣服，破破爛爛。

臉上也總像是蒙著一層灰，臟兮兮的。

大冬天，他穿的也單薄，連件棉襖都沒有，兩件單衣過一個冬天。

露出來的手臂被凍得紅彤彤。

我們那個年代，哪怕是在小縣城，哪怕爸媽都在外打工，也很少有學生窮困成他那樣。

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他之所以這樣窮苦，是因為他沒有爸媽，跟著年邁的外婆生活。

家裏幾乎沒有收入。

我因為成績好，總是坐在二三排最中間，班裏最好的位置。

和常年待在角落，幾乎隱身的他，按說是不會產生交集。

可一次放學值日，比平時晚走的我，在教學樓走廊的樓梯處，看到被幾位同學圍著欺負的他。

當時，他被一位人高馬大的同學按在地上，逼著從那人的胯下鑽過去。

跪趴在地上的葉未寒，像一隻弱小可憐的雞崽子，毫無抵抗力，毫無尊嚴。

我認出來，那幾個人都是我們班上的。

「你們在幹什麼？」我大叫一聲。

那幾人抬頭，看到是我這個老師喜歡的優等生，有所顧忌，頓時如鳥獸般散開。

「你沒事吧？」我看到葉未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擔憂地走過去蹲下。

看到他小腿受傷了，還在流血，我堅持送他去診所。

葉未寒說什麼也不肯去。

敏感的我察覺到他的難處，安慰他：「沒事，就塗點藥，我來出錢。」

他還是縮在原地。

「如果不塗藥，你的傷口會感染，後麵會更加嚴重，說不定還要去醫院，花更多的錢。現在，你就跟我一起去看一看，好不好呀葉未寒。」

那個年紀的我，習慣跟父母撒嬌，忍不住把常用的語氣帶了出來。

不過好像挺管用。

麵前的人猶豫了幾秒，就老實跟我去了診所。

醫生給他處理了傷口，開了藥。

也不貴，一共十幾塊錢，我直接付了。

走出診所，葉未寒低著頭，小聲說了句：「以後還你。」

就快步跑開了。

第二天，上學的路上，我習慣性掏出書包裏的盒裝牛奶，準備扔進垃圾桶時，及時止住動作，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