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謝青言，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解釋的嗎？]

我聲音顫抖，寧願是我認錯了，或者，那個女生比我更有錢。

他去陪那個女生，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這樣的自欺欺人固然天真得可笑，但真相，太過殘忍。

[沒有。]他說。

我和謝青言談了三年戀愛。

他會在我生氣吐槽老板的時候，撒嬌逗我笑；在我半夜發燒的時候，二話不說去為我買藥。

有時下課回來，會給我一個小驚喜：小蛋糕，或者一束花。

[花是浪漫，而我愛你，這是生活。]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溫柔，目光中是脈脈情意。

和現在他冷漠的眼神、冰涼的話語重疊。

我不想哭的，可眼淚爭先恐後地湧出來，我聽見自己壓抑著哭聲：

[謝青言，你和我回家。]

他的神情有些鬆動，似乎想要向我走來。

[哎呀！]

那個女生突然按著手背，驚叫了一聲。

謝青言馬上轉過頭，焦急地問她怎麼了，拉過她的手，看了又看。

[剛剛有一隻蟲飛到我的手背上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我的頭又痛起來了，痛得我眼前陣陣發黑。

身子晃了幾晃，我幾乎要站不住。

謝青言回頭看了我一眼。

下一瞬，他拉著女生，從我身邊匆匆走過。

[夏天蟲子多，萬一有毒，得盡快處理。]

我渾渾噩噩地回家，工作群一路上還在響個不停。

為了工資，我沒舍得請假，哪怕頭痛得想要捶牆，也捱到了周末。

蜷縮在沙發上，我像小時候那樣，把頭埋進膝蓋，抱緊自己。

無聲地流淚。

謝青言回來的時候，我的肩膀還在聳動。

他一言不發，繞過我。

房間裏響起行李箱滾輪的聲音，我再也忍不住：

[謝青言！]

[你給我一個解釋，好不好......]

我的聲音還是軟了下來。

可他不再是那個，會在我把自己封閉起來的時候，溫柔抱住我的謝青言了。

[我沒什麼要解釋的。]

[我已經受夠了。]

謝青言的父親，欠了賭債。

是我還的。

謝青言的大學生活，也是我負擔的。他拿的獎學金，我都讓他自己存著。

我不計較這些，因為愛。

我愛謝青言，願意為他離開家，從零開始，獨自打拚。

願意為他洗手作羹湯，當他的“外賣員”。

得到的，卻是他的一句“受夠了”。

[謝青言，你對我有過真心嗎？我不相信沒有的，從前你......]

[演戲演著，有時候總會把自己，演進去的。]

他的聲音像淬了冰。

門砰的一聲關上，卻像那時舞台的聚光燈，突然打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