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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自嘲笑了。
一路走來,我陪學生度過兩個多年頭,根據他們的自身情況,不斷調整學習與複習計劃。
每個人都接受過我一對一的輔導工作,尤其是數學成績,班級斷層第一。
好吧,我放棄當這吃力不討好的班主任。
我撫摸著肚子,捧著之前準備的複習計劃,走入班級。
學生們看到我,臉色大變,尤其是又收到一大疊的複習題。
“老師,這些題目我都要做吐了。”
“現在我困得要死,能不能別再這麼做題,頂不住了!”
我老生常談道:“現在是高三,高考結束後,你們有三個月的假期,到時候你們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老師,我們考上好大學,你能得到多少獎金呢?”胡圖站起來,戲謔地望著我。
我微微一怔。
“我問過其他班級情況,根本沒有一個班像我們一樣,中午拘著我們不讓我們回去,每天鞭策我們學習學習再學習。我聽說你馬上不是我們班主任,就別再白費力氣壓榨我們了。”
壓榨?
這是什麼詞。
難道他們認為是為我考大學嗎?
胡圖是我們班上的事兒精,一張嘴就像擴音器,啥消息都漏風。
意識到這一點,站在講台上的我,環視周遭同學的反應,他們有煩躁,有冷漠。
唯獨沒有......不舍。
他們好像巴不得我快點離開。
從他們的眼中,我理解他們莫非以為是為了我的獎金、資質考大學。
我合上課本,“不想做習題的,把試卷返還回來。”
緊接著我看到所有學生默契把試卷放在我麵前。
我拿起試卷,離開教室。
緊接著便聽到一陣歡悅的笑聲。
【解脫了,再也不用看母關公的臉!】
【她的試卷可難啦,每次出的題目也很難,做一道題,頭發都掉一大半。】
【終於可以喘口氣,晚上得吃炸雞慶祝一下。】
我步伐微微一頓,再挺直背,離開教師樓。
第一次,我懷疑自己要不要繼續當教師。
第二天,9班的班主任變更成一位男教師,他是教英語的。
剛從學校畢業沒多久,跟校長也有裙帶關係。
胡圖媽媽早打聽好了,新晉班主任就住在學校附近,方便監督學生。
【馬老師雖然年輕,可非常好說話,幾乎有問必答,還是985的高材生呢。】
【胡圖媽媽,多謝你替我們孩子考慮,我覺得孕婦當班主任不好。】
【是啊,有點晦氣。】
看到群裏歧視孕婦,我與馬老師交接好工作,直接退群。
校長看到我的辭職信,蹙眉道:
“關老師,這就是你的不對啦,家長鬧鬧而已,你犯不著拿辭職來恐嚇我吧。”
恐嚇?
老娘是真的不想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