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淩曜告訴我,他的未婚妻江晚晴會搬進我們現在住的房子。
“家裏安排的,不好拒絕。姐姐一向大度,不會介意的吧?”
我沒有說話。
家裏的每一件擺設,都是我親手挑選布置,傾注了我對未來的所有期盼。
如今,它要迎來新的女主人。
江晚晴來的時候,我正收拾著行李,準備搬回原來的公寓。
她親昵地挽著淩曜的胳膊。
“阿曜,這位姐姐是誰呀?”她歪著頭故作天真地問。
淩曜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遲疑,隨即輕咳一聲:“這是我一個好兄弟的姐姐,盛明緋。”
我自嘲地笑了。
三年的情意隻化成一句“好兄弟的姐姐”。
一邊,江晚晴嬌聲說要改變家中所有的布置,說這些風格太老氣,她不喜歡。
淩曜都答應了,語氣裏滿是寵溺:“都聽你的,你喜歡怎麼改就怎麼改。”
他曾說過最討厭別人幹涉他的生活,現在卻對江晚晴言聽計從。
我的心泛起一陣酸楚。
突然,江晚晴指著客廳角落那個微縮小屋驚呼:“這是什麼醜東西?趕緊扔掉!”
我衝過去擋在模型前:“別的都可以,這個不行!”
這是淩曜親手為我製作的,仿照我童年夢想中的家
他說:“姐姐,以後我會給你一個真正的家。”
江晚晴立刻委屈地看向淩曜:“阿曜,她凶我......”
淩曜皺起眉:“一個破玩意兒,晚晴不喜歡,換掉就是了。”
“破玩意兒?”我聲音發抖:“你忘了這是你承諾我——”
“哎呀!”江晚晴的聲音打斷了我。
她假裝不經意地伸手一拂,小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碎片中,我看到鑲嵌在小屋底座的玉鐲也斷成兩截。
那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淚水瞬間湧出,我揚手扇了江晚晴一巴掌。
江晚晴哭著躲進淩曜的懷裏。
“盛明緋!”他怒吼著把我推開,我狼狽地摔倒在地。
手肘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我錯愕地望向淩曜,他也愣住了。
但看到江晚晴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又指著我厲聲斥責:“你發什麼瘋?!怎麼越來越不懂事?不就一個便宜貨!”
“便宜貨......”我喃喃自語,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撐著地站起來:“淩曜,你還記得你當初說過什麼嗎?”
他被我問得一愣,臉上露出茫然。
但很快變為不屑:“不就是一個破模型,還能有什麼意義?我以後賠你更多,要多少有多少。”
這一刻,我徹底看清了他。
承諾和家,都不過是他隨口說說的漂亮話。
我拉起旁邊的行李箱要走,淩曜卻拉住我的手。
不耐煩地開口:“就為了這麼一點小事,你就要離家出走?哪也不準去!”
說著,強硬地把我推進客房裏鎖了起來。
當晚,我聽著主臥傳來的曖昧聲響,心如刀絞。
隔壁的聲音停下後,江晚晴穿著淩曜寬大的襯衫,得意揚揚地推門進來。
襯衫下擺堪堪遮住大腿,領口敞開著,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和曖昧的紅痕。
她挑釁地看著我:“盛小姐,謝謝你替我照顧阿曜這三年。”
“不過他跟你也就是玩玩而已,男人嘛,總需要些調劑品。”
“現在正妻回來了,你也該醒醒了。”
說完,她扭著腰走了,像是要向我炫耀她剛剛得到了淩曜的寵愛。
是啊,該醒醒了。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我同意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