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紹輝鬆手,我癱軟在地,急促喘氣。
臉上水泡連片,灼痛刺骨。
我看著顧紹輝。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雜物間裏那張小男孩舊照片。
浮現出書房裏那張被他珍藏的塗鴉。
我想起來了,
是我,把他從綁匪手中救了出來。
那張畫,是我畫的,
上麵的小鳥印記還是和他一起討論出來的,算是我的初版水印。
現在畫的每一張畫我都會加上它。
我救了他,他卻為了另一個女人,
為了一個拙劣的謊言,將滾燙的開水潑向我。
他視若珍寶的白月光,根本不是江雪,而是我。
我看向江雪,可我不能戳穿她,我的母親還等著錢續命。
她們贏了,贏得徹徹底底。
顧紹輝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道歉!”
我緩緩地,艱難地,彎下了曾經挺直的腰杆。
“對......不......起......”
我跪在江雪麵前,跪在這個冒名頂替的小偷麵前。
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洶湧而出,模糊了我的視線。
江雪的目的達到了。
她成功地讓我被顧紹輝更加厭惡,
她偷偷錄下了我被顧紹輝用開水燙傷,狼狽不堪跪地道歉的視頻。
不僅如此,她還弄到了我之前在私人會所被“拍賣”後,
衣衫不整、神情屈辱的照片和片段。
她將這些東西添油加醋地剪輯在一起,跑到醫院拿給我母親看
等我接到電話趕到時,看到的,是蒙著白布的母親。
“不......不可能......”我喃喃自語,腳步虛浮。
主治醫生一臉沉痛地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蘇小姐,節哀順變。老人家是突發心力衰竭......我們盡力了。”
我踉蹌著走到病床前,顫抖著手,掀開了那層薄薄的白布。
母親安詳地躺在那裏,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病痛折磨,卻也沒有了絲毫生氣。
她終究還是被那對惡毒的母女,逼上了絕路。
我最後的精神支柱,就這樣轟然倒塌。
我跪在母親的病床前,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那一刻,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江小姐嗎?”電話那頭,是低沉沙啞的男聲,透著沉穩。
“我是。”
“你最近發生的一切,包括你母親的事情,我很抱歉。”男人頓了頓,“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也知道你想要什麼。”
我的心猛地一跳。
“如果你想複仇,想讓那些曾經傷害過你,害死你母親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探究:“我可以幫你離開這裏,提供你所需的一切支持,包括資源、人脈,以及......一個全新的身份。”
我握著手機的手,驟然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