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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份證,還在醫院。
秦墨陽的“主治醫生”,王明遠那裏。
他說,方便。
現在想,確實方便了他偽造一切。
醫院,我必須去。
裏麵不僅有我的證件,或許還有我這三年被蒙蔽的更多“真相”。
推開王明遠辦公室的門。
裏麵不止他一個。
沙發上坐著個吊兒郎當的年輕男人,剃著板寸,耳釘在燈下閃著光。
聲音很熟。
是直播間裏,和秦墨陽一起嘲笑我的那個。
「墨少這未婚妻,真是個提款機啊。」
就是他說的。
他看見我,挑了挑眉,沒起身。
「喲,這不是「夜鶯」小姐嗎?大白天的,不在工地搬磚,跑醫院來做什麼?」
語氣輕浮,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若在從前,我大概會羞愧地低下頭,默默忍受。
現在,我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我來拿我的東西。」
那男人被我看得一噎,半晌,才扯出一個更惡劣的笑。
「你的東西?王醫生,她有什麼東西落在這兒了?」
王明遠推了推金絲邊眼鏡,慢條斯理地開口:「蘇小姐是來取身份證的。」
隨即,他話鋒一轉,帶著公式化的笑容:「不過蘇小姐,秦先生最近情況有些反複,院裏墊付了不少進口藥物的費用,您看是不是先把賬結一下?」
我抱著胳膊,看向那個板寸男。
「哦?你們很熟?」
王明遠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算熟,這位是周少,也是秦先生的朋友,關心秦先生的情況。」
「蘇小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板寸男,周少,嗤笑一聲。
「蘇晚是吧?墨少為你花了多少心思,你心裏沒數?現在讓你出點醫藥費,就這副死人臉給誰看?」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我。
「還是說,你傍上哪個新金主了,不把我們墨少放眼裏了?」
他伸出手,想捏我的下巴。
我下意識側身躲開。
手腕卻被他抓住,力氣大得驚人。
「躲什麼?墨少玩膩了的貨色,小爺我還沒嘗過呢。」
他笑得輕浮不堪。
我猛地抬腳,狠狠踹在他小腿上。
他吃痛鬆手,捂著腿彎下腰,破口大罵。
「操!你個臭碧池敢踹我?!」
「蘇小姐!」王明遠也變了臉色,「你怎麼能動手打人?」
他急忙去扶那個周少。
我冷眼看著他們。
「把我的身份證還給我。」
周少被扶起來,臉色鐵青,指著我。
「行,有種。蘇晚,今天你要麼跪下給小爺我磕頭道歉,要麼小爺讓你爬著出這個醫院!」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逆著光走進來。
是秦墨陽。
他摘了仿真麵具,穿著昂貴的定製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矜貴,冷漠,和我記憶中那個病床上“垂死”的人,判若兩人。
他看到了扶著腿齜牙咧嘴的周少。